存在……的意识……是……
本该是蓝天青草的田原风景此刻化为了纯白色的废墟，地面的残骸依旧是纯白，那些因为剑气魔法轰碎的碎屑迎风飘散。
在那白色之上，是虚拟的，却又真实到无可复加的人血。
那些清道夫，全部都睁大了双眼，以愤怒的眼神作为最后的姿态停滞。他们的意识体从此刻起与身体分离，永远消亡。
啊……我……杀人了。
为了活下去，仅仅是为了活下去，我杀了他们……
“额呵呵……”
我的意识并没有模糊，明明我自己也已经濒临死亡，但是我的意识无比明晰。
我杀死每一个人的画面都历历在目，每一个人死前最后一瞬的表情是那么鲜活。
剜头而杀，剜手而杀，剜足而杀，刺穿心脏，破开肚肠，击碎肋骨……
呐……为什么会这样呢？
我追问自己。
因为我要活下去，所以……
“可恶……”我用唯一完好的左手用力捶地，“我……”
这是什么感觉，明明还可以动弹，却感觉身体已经不属于自己了。我动不了，我感觉一切都不复正常。
眼睛，眼睛所见的理应是纯白的世界，然而那血色却笼罩了一切，是血液遮盖了我的眼睛吗？我尝试眨眼，可这红色不曾淡化。
鼻子中充斥着令人肠胃翻涌的血腥味，那尸体逐渐散发的尸臭已经有了产生的趋势。
手，我的手虽然看似正常，可每当我想动一动手指，都会不由得颤抖起来。颤抖，终止了我对手指的命令。
脚……过多的伤口早就让我的双脚失去了站立的能力。我只能靠着左手支撑，可这支撑点不住地动摇着。
心中一片空白，我明明是为了活下去杀了他们，我却对此没有丝毫明显的愧疚感，我只是单纯地，迷茫，脑海一片空白。
我……果然是……
“凌……”
恍惚间，我听见了谁的声音。
是谁呢？
我在脑海中搜寻这个声音的主人，然而我想不起来……
“凌，醒一醒……”
“诶？”
已经麻木冰冷的身体感觉到了莫名的温暖，一只纤细的小手握住了我的左手。
“凌……不要这样……”
谁呢？
是谁从身后轻轻搂住了我？
“你是……”
“凌，跟我走吧……”
“汐……”
苦苦支撑的意识开始零碎，因为安心吗？为何在她的怀中，我感觉到了从未有过的安心感？
“凌，不要再坚持了，这个世界不适合你，所以……”
双脚感觉轻飘飘的，这和传说中灵魂脱离身体的感觉无比相似，只是这莫名的不安预感是什么呢？
“凌，放弃吧……一切都会好的……”
“放弃？”
我尝试着理解这个词汇，瞬间，本该迟钝的大脑快速运转，那一幕幕与亓王的对话，以及我得知妹妹的线索的时候的欣喜在脑海中重现。
我……
“我不能放弃。”
我用左手扼住了她的手腕。
“汐……对吧？你能够带我离开这里的吧？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