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倾月要你娶她?什么时候的事?”
“我的命可以延长?怎么延长?多久?”
两人再次同时开口,声音撞在一起,吵得无名头疼,他不耐烦的说道,“本座先说!”
“为何?”
“为何?因为你的命捏在本座手里!”
无名得意的说道,阿木冷冰冰的目光扫了他一眼,不再言语。
“水倾月要娶你?当真?这女人也太恨嫁了吧?她不知道你只能活到三十岁吗?”
“你刚才说我的命可以延长……”
“可她不知道!本座先问清楚,你别插嘴!否则你能不能活到三十岁,都成问题!”
好不容易抓到阿木的痛脚,无名恶狠狠的威胁,“你回答本座!”
“她知道,许老太医说我只能活到三十岁的时候,她听得清清楚楚,她说,正因为我只能再活十年,她才不能浪费光阴,她要和我成亲,要给我生个孩子,这样等我死后,我的血脉能得以延续。”
无名惊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这女人脑子有问题吧?”
“她还说,尽管我只能活到而立之年,但人死,精神永在,她会好好的活下去,活得精彩,开心,把我那一份也一起活了!”
阿木语气激动的叙述道,眼前浮现之前月儿在他面前说这些话的神态。
那样的她,语气温柔而坚定,从容而勇敢,眼睛亮如星辰,仿佛可以照亮世间的一切黑暗,让他的心如被火烤般炙热。
她说,“阿木,我爱你,我活了两世,从未像这样爱过一个男人,我做的决定经过了严密的思考,不是一时兴起。”
她说,“时间不是问题,十年不短也不长,我不愿浪费一寸光阴,我想和你在一起,哪怕只能做十年夫妻,于我来说,也足够了。”
她说,“人生艰难,能遇上一个真心相爱,彼此尚未嫁娶的人,太不容易,因此才有恨不相逢未嫁时的感叹,阿木,我不想将来后悔!更不想在失去你的岁月里,日夜遗憾!”
她说,“阿木,求你成全我。”
听了阿木的叙说,无名陷入了沉默。
良久,无名幽幽开口,“你答应了?她都这样下定决心了,你一定答应了吧?”
阿木轻轻摇头,无名眸光一闪,“你拒绝了?”
阿木再次摇头,“我没有拒绝,也没有答应,我说,我要考虑一下。”
无名简直无语了,这有什么好考虑的?
若是有女子这样不顾一切的想要和他在一起,他一定会干脆利落的——拒绝她!
这世上没有女人配得上他,他才不要和这些庸脂俗粉在一起!
不过,如果那个人是水倾月……
无名犹豫了,思绪飘远,他控制不住的胡思乱想,如果是水倾月,他会答应吗?
就算拒绝,恐怕也拒绝得犹犹豫豫吧?
水倾月,与这天底下的女人,终究是不同的。
“我不想拖累她,不想在短短十年后,便弃她而去,留下她一人,艰难抚养子女,当时我想的是,为月儿寻一个良人,他会替我疼爱月儿,呵护她,照顾她,相濡以沫,生死不弃,不过,如今不一样了!”
阿木看着无名,昔日冰冷暗沉的眼,绽放出耀眼逼人的光芒,亮得让无名嫉妒。
“有什么不一样?”
无名想问他为水倾月寻的良人是谁,但当务之急,是别的事情。
“你说我的命可以延长,那我可以和月儿白头偕老,共度一生。”
无名犹豫了一下,才迟疑道,“其实,关于延长你命途之事,你不要抱太大希望。”
“什么意思?你骗我?”
阿木的声音冷得刺骨,桃花溪的温度刹那间从三月阳春,变成三九寒冬,无名只觉得冰雪扑面而来,冷得他的身体都快冻住了。
“你先听本座解释。”
无名幽幽一叹,“本座没有骗你,你的命的确可以延长,但只能延长一两年,一过三十,你的五脏六腑会迅速衰败,如果到那时,你不动用内力,好好养着,大概能熬个两年,如果你动用内力,顶多熬上一年,便油尽灯枯。”
阿木沉默不语,桃花溪陷入死一般的寂静,空气中只有冷风吹过树枝的轻微声响。
这样的死寂,太难熬了。
无名笑了笑,“鬼首,从十年,变成十二年,并无多大差别,你还要娶水倾月吗?”
“这是我的事,与你无关!”
“的确与本座无关,本座只是好奇问一问,你不介意本座好奇问另一个问题吧?”
阿木冷冰冰丢出两个字,“介意!”
无名无视他的拒绝,凑了过来,神秘兮兮的问道,“你之前说,要为水倾月觅一良人,可已经有人选?”
阿木冷如冰霜的目光,冷飕飕掠过无名的脸,“与你何干?”
“别这样,来来,告诉本座,你选中了谁?你认识的人有限,让本座猜一猜,萧熠?萧旷?”
阿木不言不语,无名猛的瞪大双眼,指着自己,“该不会是本座吧?”
阿木瞥了他一眼,转身就走,无名追了上去,“你说清楚,到底是不是本座?你我同在老头子手下呆了几个月,也算有同门之谊,你既相托,本座就勉为其难答应了……”
阿木突然停下脚步,一双眼,凌厉如刀锋的射向无名,“我居然忘了你对月儿有非分之想!你放心,无论我活十年,还是十二年,在死之前,一定会先杀了你!以免你阻碍月儿的幸福!”
“什么?难道本座猜对了?你心中的人选真是本座?”
无名喜滋滋的说道,阿木鄙夷的目光上下扫过他全身,冷冰冰丢出三个字,“你做梦!”
“本座如此倾国倾城,颠倒众生的人物你都选不上,你到底选了谁?能比本座更出色?”
阿木目不转睛的盯着无名,无名心头乱跳,脑子里浮现出无数个名字,又一一否定。
“普天之下,唯他一人,能配得上月儿。”
无名更好奇了,忽而想到一个严重的问题,“你觉得水倾月千好万好,说不定那人看不上水倾月呢?”
“他敢不喜欢月儿,我就踏平沈家!”
阿木恶狠狠丢下这句话,快步出了桃花溪,留下无名一人呆立原地,苦思不已,沈家?姓沈的?谁?
脑海中灵光乍现,一个名字渐渐浮出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