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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也不是不忍心说,只是怕与这色心的神仙增了这方面的花样,受了罪的反而是自己罢了。

毕竟眼下,他已经有些吃不消了,全然不想再添些意趣来啊......

贾琅又向窗外瞥了眼,见小白泽带着另一个团子玩的欢快,且将小家伙照顾的好好的,不会让小猫熊伤着一点。眼看小玖要从它身上栽下去,它便忙伸出两只毛爪子将小家伙牢牢抱住了,小心翼翼重新放在了地上。

其细致周到之处,怕是让昭宁看了,也会目瞪口呆。

这等待遇,可是她这个母皇都从未享受过的。

贾琅看着,也觉得放心了不少,便扭过头去,继续与水溶商讨他们先前未说完之事。

待玩腻了扑蝶,两个毛团子又吭吭哧哧爬去了秋千处。那秋千也是水溶专门令人为它们做的,小小的木头架子撑着,上面爬满了翠绿的藤蔓。精巧的秋千随着微风晃晃荡荡,两个小家伙的毛毛也跟着在风中晃晃荡荡,一圈圈像是波浪般蔓延开去。这浮日之下,弥漫着清辉的毛发软而轻柔,看上去便是一副很好摸的样子。

水溶的眼神不自觉便往那处飘了飘。

“......莫要想了,”贾琅木着脸道,“一个是你儿子,一个估计是你儿子未来的夫君,哪个都不是你能揉的。”

“我儿子我为何不能揉?”水溶奇道。

“自然不能,”贾琅坚定道,“上一次,你就险些将小玖给揉哭了。”

简直不能更控诉。

水溶默然无语半晌,手指将怀中人的黑发绕的更紧了些,半晌,方带了些幽怨道:“阿柒,若无我,何来的小玖?”

怎么眼下,自己地位反而比这个小兔崽子低上这么多?

贾琅坚定摇头,打定了主意不能让水溶犯这毛病。自家儿子当时被揉的毛发凌乱,红着眼朝自己爬过来的模样,真是十分可怜。

待到女皇寿辰那一日,满皇宫皆是披灯结彩,更奇异的是,百花都在这一日盈盈绽放开来,娇艳雍容的牡丹与孤傲的梅花交相辉映,各色花瓣充盈于眼前,倒像是话本中方才有的景色,令人不禁心生赞叹。

温风和煦,空中满是奇异的花香,绕于空中久久不散。而这花香之中,帝后携手坐于上座,皇后眉目温存,于众人看不到之处捏了捏女皇的指尖,换来对方一个安抚性的轻笑。

好戏,便是要于今日彻底开场的。

西越的使臣也于这个时候进了宫,打的自然是与女皇敬献贺礼的旗号。眉目深邃的异域人整整占据了一列席位,数量甚多,只是他们个个都扯出不凡的身份来,令人也着实无法将他们以身份之说赶出去。倒教一群老臣絮絮叨叨了好久,抓着对方那不甚文雅地用餐之仪说了个唾沫横飞,充分体现了他们身为文官的语言功底。彼此议论纷纷,说了整整一个时辰,也不见一句话重样的。只是他们见有中原人随行于那些个西越使臣做翻译,便以为对方全然是听不懂的,兀自说的欢快的很。

西越使臣显然是不懂,仍自饶有兴致左右看着这大殿景色,有人还举起了手中的珐琅杯,仔仔细细端详着上面细致精美的镂刻手艺,于暖黄的烛光之下,这杯中原本浅黄色的酒液也随之变换出千万种色泽来,像是一块美玉上的光晕流转。

君臣相得,诸臣子皆庆贺了吾皇千秋,随后便各自举杯不提。

而昔日的二皇子、今日的晟王也在这庭上。他为着庆贺女皇寿辰,早几个月便从藩地车马劳顿地赶了来,像是为了特意强调自己与女皇这同父同母的关系般,言语姿态皆露出亲昵之色。如今坐在庭上笑着向众臣举杯,倒也迎来了不少老臣的回敬。

唯有裕王,据说是偶染了时疾,卧病在床,不曾到场。

只是,当晟王向着同席而坐的北静王夫夫敬酒时,那两人便连眼神也未分给他一个。这满庭官员,唯有他二人是真正在赴宴,一个淡定地为自家王妃夹竹笋,一个淡定地吃竹笋,将两颊都塞的满满的,活像只被坚果塞的鼓囊囊的松鼠。犹不满足,还用那眼睛瞥着那盘子里剩下的,其情景令几个甚重风骨的老臣连连叹了好几口气,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这道拔丝竹笋做得好,”小贾琅含糊不清道,“皇宫的厨子果然是不错的,香甜可口啊......”

水溶沉默了下,随即坚定道:“明日便将他挖到王府去。”

这模样,简直就差把昏庸二字明晃晃标到脸上去了,旁边坐着的大臣沉默了下,目光不可自制地便向贾琅飘去。

男色误国,男色误国啊......

再看看上面笑的温和的皇后,着了一身明黄色上绣了数只凤凰的华裳,却并不令人觉得女气,反而愈发衬出他那温润的容光来。此刻与女皇皆垂下一只手,宽大的衣袖交叠着,分明是十指紧握的模样。这老臣看着,一瞬间只得摇头叹息,再想起女皇并无历任皇帝那般扩充后宫之喜好,只觉着这皇嗣一道,怕是艰难了许多。

一个二个,皆是这蓝颜耽误了事。果然应了那句话,生得好的男人,全部都是祸水!

太上老君笑道:【小琅,他说你是祸水。】

“祸水好啊,说明我长得好,”贾琅浑不在意,在心中回道,“况且我只祸祸了自家后院这一亩三分地——与他何干?”

【好!】嫦娥啪啪啪鼓掌,半晌后想起下面的人看不见,便又换成了一行极热烈的啪啪啪上来,【霸气!】

新上任的女官亦有几个在其座上。探春任了六品官,宝钗任了从五品,皆留在了这繁华的帝都之中。此刻她们的面上并未带面纱,鲜艳妩媚的模样令西越使臣纷纷侧目,私下中议论不休。

护国公杜明也端坐在群臣之中,自言笑晏晏,颇有炙手可热之势。唯有武官皆不愿与其过多打交道,即使偶尔目光交错,也立刻收了回去。

酒酣之际,便有舞姬上前,翩翩而舞。只是这次的舞姬与往常大不相同,其中不仅是柔媚的女子,更有男儿亦与其同舞,两两一对。二人时则分散,时则聚拢,手中的绸带舞出千万种姿态来,直将人的眼睛都要晃花了。待到一曲终了,众人皆赞叹不止。

而在这样的赞叹声中,却忽有一头发花白的老官站立起来,颤巍巍面向女皇站定,朗声道:“陛下,这怕是不成体统!”

“为何不成体统?”女皇面上的笑意收了收,“王大人,莫非是对皇后的安排有何不满么?”

“自然有所不满!”老臣慷慨激昂道,“古来男子皆是顶天立地之大丈夫,哪有此刻做这等柔媚之舞的道理?此刻令他们弯下这脊骨来,岂不是将我们大庆这脊骨都弯下了!”

“王大人言重了。”女皇笑道,“不过是一舞,如何便说的如此厉害?”

老臣的一张脸涨的通红,忽的一把将面前的宴席掀开了,道:“陛下以女子之身承袭皇位,本就是不合传统的;如今罔顾祖宗之法,肆意妄为,却将我们这帮臣子置于何地?君逼臣反,今日却要请天下人做个见证,废了这皇帝,匡扶正主方是!”

像是油点溅入了烧的正炽的热锅之中,噼啪便溅起了无数油星。这朝堂上下似乎都涌起了一阵又一阵的赞同之声,“是啊,是啊!”

“女皇日益看重那群本该于家中纺织的女子地位,倒令我们如何自处?难不成代替了她们,日日关在房中纺织不成?”

“祖宗之法如今尚在何处?试问今日之天下,还是否是大庆之天下!”

群情激奋中,唯有北静王夫夫冷眼相观,不动声色。

虽是看着这一派人多势众,可若是仔细观察便可发现,这大殿中,其实只有那样七八个官员在不停地彼此附和。只是他们皆坐在了这大殿不同的方位,又因着大殿广阔,便硬生生用回声制造出了千夫所指的效果来。

廷下多的是为昭宁所用的臣子,此刻愤而起身,正想说话,却被一种忽然涌上的酥麻之意击昏了头脑。令他们眼前皆是斑斓一片,丝毫不知自己如今所处何处,更莫论是站出来为女皇辩护。

昭宁轻笑一声,朗声问道:“这就是诸位臣子所要说的?”

“自然!”老臣愤愤道,“臣便是拼了自己这一把老骨头,也要将这个当日下毒谋害太上皇来谋夺皇位的女人拉下来!”

他的话音一落,晟王面前的酒杯便应声而倒,似乎颇为不可思议道:“王大人,你说什么?不,这不可能,陛下怎么可能去害太上皇呢......”

“不然呢?”老臣面目扭曲,“难道太上皇正值年富体壮之时,却忽然一病倒了,这事,便无人觉得蹊跷么?”

“既然如此,”前面的席位上,忽的有一人立身而起。他的眉目深邃,双眼俱是与寻常中原人全然不同的深灰色,此刻嘴角一勾,缓缓道,“那便少不得,要助大庆好好匡扶一下正统了。

他身后,原本没个正形的西越使臣们忽的便从身上各处抽出了寒光闪闪的利刃,而与此同时,门外也迅速被一列不知从何而来的士兵攻占了。齐刷刷的铠甲列于门侧,所有的矛头皆对准了座上的女皇一人。

晟王一下子将整颗心都提了起来,又是兴奋又是心慌地望着那至尊无上的宝座——虽不知这番安排究竟是谁的手笔,但眼下,这大殿中可只有他一个正儿八经的皇族!若是能乘乱拿到传国玉玺,或是更好运的,那群大臣原本想要立的便是作为太上皇嫡子的他......

他轻轻舔了下嘴唇,眼中翻腾起熊熊的火焰来。166阅读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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