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床上躺着的女孩嘴巴张合之中,伊涅诺斯听到了他这辈子最不愿意听到的关于塞西莉亚的事情。
“关于塞西莉亚在那个子房间里发生的事情,你想听吗?伊涅诺斯先生。”
“我们都知道绝对不是在这个书馆发生的事情,所以,麻烦你讲下去。”
“塞西莉亚会被杀死是她自愿的,她和阿德里诺亚打了个赌。”
“赌什么?我母亲她不是那种好赌的人。虽然我也想过她绝对不可能是被人杀死的,但我不觉得她会自愿,她那个时候是那么的夺目耀眼,谁都渴望成为第二个她,她享受人们的崇拜......”
“在我看来,她似乎并不是那么喜欢被人们崇拜的感觉。”
伊涅诺斯抿了抿唇,双眼直视着她:“塞西莉亚是我母亲,我难道还没有你理解她来得多?”
“你最好相信我,这个世界上有个东西叫做女人的直觉,我看到你母亲的画像的时候我就觉得她一定是一位性格恬淡的人。你老实告诉我,你觉得你母亲真的喜欢自己强大的力量吗?”
“你不觉得你母亲的能力来得蹊跷吗?”
“你的母亲加入五十人骑士团的时候,她的真实的心情,你明白吗?”
“伊涅诺斯,你能不能确切的告诉我塞西莉亚从成为一个小有名气的巫师之后她的生活还是像以前一样平淡?”
“我......我不知道。”
伊涅诺斯好像又一次回到了他发现他对于塞西莉亚的一无所知是那么的让他难受的日子里。
“你当然不知道,因为你不是塞西莉亚,即使我也不是,但我在梦里看到了她眼里的绝望。”
“你说的没错,自从我母亲成为了一个小有名气的巫师之后,就没有好好的笑过一次,除了两段时光。”
“哪两段时光?说来听听?”
“一段时和我父亲热恋的时光。那个时候的她,天真烂漫,眼睛里充满了梦想,她每天浸泡在我父亲的甜言蜜语里,无论见到谁都是一幅乐天派的样子,和那幅画里的样子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
“至到她知道我父亲对她并不是真心实意之后,她就不一样了。我母亲是一个坚强的人,她没有被爱情的坍塌撞倒,只不过她不笑了,最多是温柔的微笑,永远都是温柔和煦的样子,就是那副画里的模样。”
“没有人能够知道她在想什么,我起初还能看到她独自惆怅的模样,一个人安安静静的坐在沙发上想着事情,脸上甚至会有狰狞的表情,后来就连那副样子我都看不到了,她像是会永远微笑的女神。”
“另一段时光,是她消失的最后一天,我这辈子永远不会忘记的一天。”
“那天,她突然想要去公园散散步,她穿着米黄色的长裙,黑发披肩,你永远也想象不到一个女人能有那么美丽迷人。”
“她在公园里遇到了一个睡在长椅上的流浪汉,然后把她此生对于巫术与结界魔法的认知尽数糅合进了一个小光球里,我不知道那个光球叫什么,不过那个流浪汉看到了似乎很激动,应该是个比较厉害的东西。然后她就变得特别开心,甚至带我在外面玩了一天。”
“我多么的希望那一天能够再重来一次,然后在我看烟火的时候拉住她的手。”
“她把你一个人留在那看烟火?我比较好奇你当时多大。”
“能力者有年龄这回事情吗?我当时没有急着找她,觉得她过一会儿就会回来的,兴许是看到什么她喜欢的东西去买了,那天她真的很开心,和以往都不同,后来我才知道她是自己走了,把我丢在那个孤独寂寞的地方。”
“然后你就自己回去了?”
“不,我呆在那里等了一夜,隔天早晨我父亲来了,说是要把我带回家里,他在我母亲在的时候根本不敢出现,这个胆小懦弱的男人,说是要让我接受更为健全的教育,我没有跟他走,我一路听着他咒骂我的母亲,回到了那个更加死寂的地方,之后很久的一段时间我都没有敢碰家里有关我母亲的东西,我连看都不敢,我怕我就是看上一眼就会止不住的流出眼泪。在我还是幼儿心态的时候,每次我一哭我母亲就会按着我的肩膀严肃的看着我,然后和我说'伊涅,你是个男孩子,将来要成为男人来保护自己心爱的女人,要让她幸福快乐,你不能哭,你要做坚强的人。'我不想违背与母亲的誓言,就把自己闷在被子里。”
“如果不是我父亲那个男人突然来我母亲家里大闹一顿,我到现在可能都不会发现我母亲对我的期待,也许根本不可能站在伱面前,听你喊我伊涅诺斯,然后我自信的对你微笑回应你。”
“我父亲是个外表儒雅内心十分空虚的男人,和我叔叔一样,不,和所有理查德森家族的人一样,渴望着名声与力量,他知道自己是没有办法变得更加强大了,就想要获得名气,于是他找上了我母亲,他想要利用我母亲挤入理查德森家族的上层控制理查德森家族。”
伊涅诺斯说着扬起了眉,骄傲的看着她。
“很可惜,事情败露了,我母亲就带着我逃走了。他得知我母亲把她此生的成就全部给了一个流浪汉之后暴怒,把我家弄得一塌糊涂,我才发现了这颗白色的珠子。”
他说着拿出了一颗散发着淡淡的柔光的白色珠子,她感受不到有什么强大的力量波动,轻蔑的看了一眼便偏过了脑袋接着看着他墨绿的眼睛——他可比那个白珠有意思多了。
“接下来你可能不会相信你的眼睛,因为你会看到我母亲她本人。”
伊涅诺斯神情不再轻佻了,一下子就换了个人,嘴里念念有词,是她根本听不懂的语言,白珠围绕在伊涅诺斯的身边回转,光芒随着伊涅诺斯越是严肃的表情越是强烈。
“伊涅诺斯,这是你这么久以来第二次见我,兀长的时间你还是没有忘记我的存在。”
话音清晰温柔,是她最熟悉的干净的力量,至纯至净的力量,和那个她最不愿意面对的的女孩相似的力量。
“你......”
她只不过说了一个字,那个墨发翩飞的女子就捂住了她的嘴,笑意盈然的看着她。
“我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