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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4章 【别离开我】七百二十二(1 / 1)

“我想今晚就走,可以吗?”

荣禄迟疑了下说道:“这……兰儿,今晚我来是要告诉你,安排在明晚午夜离开。”

宁兰听到荣禄说的是明晚,心里是猛然一沉,接话问道:“明晚?不能今晚吗?可以今晚吗?二皇兄,你知道的,母妃她还在等着我回去,我想早些回去。”

荣禄闻言面色复杂的他,盯着宁兰的双眸,闪过一道黝黯。

宁兰捕捉到荣禄复杂的目光,心口不由的发出咯噔一声。狐疑地盯着荣禄,问道:“二皇兄,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没有。我先去准备。”

宁兰一把拽着荣禄的胳膊,手紧张的抖动了起来,以她对荣禄的了解,她隐约地感觉到了什么,一分不待地急声追问道:“二皇兄,是不是……我母妃是不是出事了?你告诉我,我要知道。”

“兰儿,是……”

宁兰见荣禄欲言又止,心里更是焦急了,攥着荣禄胳膊上的手,不自觉地加深了力度,紧张地问道:“是什么?你快告诉我!”

荣禄面色深沉,看着紧张的宁兰,他的内心挣扎了好一会儿,他在想要不要把他今日得知的消息告诉她。纠结了一会儿,荣禄决定还是将消息告诉宁兰,毕竟,她有有权利知道的!

思及此处,荣禄反手握住宁兰的手,肃色十分认真地说道:“兰儿,今天,我接到了一封来自大齐国的急信。”

宁兰一瞬不眨地瞅着荣禄问道:“信里写了什么?”

“信里写的是关于……”

“大王驾到。”

一声吆喝声落下后,瀚明的声音在门外响起:“你们全都退下。”

“是,大王。”

瀚明只手拿着酒壶,摇摇晃晃地出现在寝宫的门口,闯进宁兰的双眸。宁兰双手警惕地握成了拳头,盯着带有几分酒醉的瀚明,心情又是一阵复杂难辨。

瀚明只手扶着门框,举手喝了几口陈酿烈酒,眸光落在宁兰身上的披风上,面无表情地问道:“你这是要出门吗?”

“不用你管。”

她这是要去哪里?鹰目间有着几分吃醉渐渐深下,瀚明摇摇晃晃地向着寝宫里的宁兰靠近,酒劲如同浪潮,一层层冲上他的脑海直至他的太阳穴。忍不住地抬手揉了揉隐隐作痛的太阳穴,边走边问道:“你用我管,你想让谁管?”

一股浓浓的酒气,扑鼻而来,熏得宁兰皱起了眉头,一边后退一边说道:“你喝醉了。”

瀚明看着一步一步后退的宁兰及其她紧握待发出击的双拳,撩起唇角问道:“你怕我?”这种感觉他不喜欢,很不喜欢。他不希望她怕他,也不想她把他当成坏人一般的防备着。他是她的夫君,他明明想要靠近她……她为何步步后退,为何他走近一步,她却后退好几步?

他对她难道还不够好吗?

瀚明步步的紧逼,将宁兰逼到窗口,宁兰压下心慌正色说道,“你……有什么事情就说吧!”

瀚明目光由着宁兰的身上移到了窗口,盯着窗口处的花盆,面色复杂,黑目一片幽暗,又举起手中的酒壶,喝了几口,沉声问道:“你是要去见什么人吗?”

宁兰见瀚明盯着花盆,心里一沉,垂下双眸说道:“是,是……去见太后娘娘,大王若是没事,臣妾先行告退。”

瀚明一把抓住宁兰的胳膊,直截了当地问道:“是去见一个男人,还是去见太后娘娘?”

他发现了什么吗?宁兰抬目迎上瀚明审视的目光,沉默了几秒,开口说道:“臣妾不懂大王所言何意。”

她在说谎,明明是在说谎。她穿成这样,一定是准备去见那个男人。

“你当真不知孤王话是何意吗?”心头有着一股无名的怒火,正在瀚明的腹中燃烧着,越烧越猛烈。想到宁兰要去见别的男人,对着他撒谎,就忍不住的生气。

宁兰看着瀚明布满怒意的脸,心里更加忐忑了,噎了口气:“你真的喝醉了。”宁兰说完想要挣开瀚明抓着她的胳膊,不想瀚明抓的更紧,与此同时,瀚明的身子向她压了过来,这让宁兰原本就心慌的她,更加慌乱了。惊慌的她不假思索地用了几分内力用力地推开了瀚明。

‘啪’的一声,瀚明手中的酒壶掉在了地上,摔碎在地上,伴着酒壶的摔碎声,没有防备的瀚明也被宁兰推摔在了地上。

看着疼揪了眉心的瀚明,走出几步的宁兰停下了脚步,迟疑了下问道:“你……你还好吧?”

他武功那么高,不会这么不经摔吧?不管了,她还是离他远点才会更有安全感,思及,迈步就走。

“为什么?你告诉我……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残忍?墨荷……”

瀚明的话,让准备走开的宁兰,停下了脚步,回头见瀚明依然躺在地上没有起来,不禁皱起了眉头,犹豫是不是要上前扶起瀚明。

“为什么……”

当宁兰的目光触及到瀚明的手时,被瀚明流血的手镇愣了好几秒。

“我不是有心的,我……我去叫太医……”

“不要离开我……不要走……”

宁兰犹豫了下走到了瀚明的跟前,吃力地将瀚明扶坐了起来。

九分醉意的瀚明乘势抱住宁兰,“别走……别离开我……”

“我……你的手被划伤了,要先上药……”

“不要走……不要走……”宁兰被瀚明抱的有点透不过气来,先前惊慌的心情瞬间消失了。浓浓的酒味让她知道他是真的醉了。

他为什么要喝这么多的酒?

还有,他为什么看着她的眼神,让她有种说不出来的难过?好像那种眼神曾经她在哪里见过一般,仿佛他们曾经有在哪里遇见过,在很久很久以前。

“不要离开我……不要走……墨荷……”

墨荷?他在说荷花吗?还是……女人?不管是荷花还是女人,好像都不会是她吧?

“不要走……”

宁兰吃力地掰开瀚明抱着她的手,起身想要离开,又被酒醉中的瀚明给拽住了裙摆。她心里有些急了,无礼如何,她今晚都必须走!这也许是天意,他今晚酒醉,这是难得的好机会。

“兰儿……你不要离开我……兰儿……”

宁兰掰着瀚明手的手,停顿了几秒,看着瀚明流着鲜血的手紧攥着她的裙摆不放,心里的某一根不知名的弦被触动了。这样脆弱的他是真的他,还是那个不管她如何祈求都置之不理的他才是真实的他?

“墨荷……墨荷……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别离开我……兰儿……别走……”

这样烂醉的他,一会儿是墨荷,一会儿是她,他心里到底是不想谁离开?

他对她也算不错了,这样走了……是不是有点绝情了?他的手被划伤了,还没有包扎上药,还有这石地很凉,这样躺一夜一定着凉……

看了一眼窗外,高空中的月光透过窗口洒落了一地,宁兰轻叹了口气,吃力地将躺在地上的瀚明扶到了床榻上,又为瀚明的手上了药,小心翼翼地包扎了起来。

“不要走……留在我的身边……别走……”

此去,何时再能回到这里,她也不知道。也许,数月后她就回来了。也许,她再也回不到这里了,也许,这是她与他最后一次见面。也许……

看着紧紧凝结的眉心,宁兰的心也随着揪成了团。忍不住抬手轻轻地抚平打着褶皱的峰眉,盯着让她心情复杂的面庞,思绪纷乱。

她不是该恨他对她的无礼吗?为什么她怎么努力也恨不了这个男人?为什么她不讨厌他?为什么这一刻,她有些舍不得?难道……难道她真的喜欢他吗?

“兰儿……别走……兰儿……”

宁兰被瀚明的声音给唤清醒了,快速地避开了瀚明挥舞在空中的大手,跳离床榻好几步。

她这是怎么了?她一定是中邪了!

她还在犹豫什么?她的母妃还在等她……思及,宁兰转身便向着寝宫门外走,走了几步又折转回身,迟疑了会儿走到床榻前,为瀚明盖上了薄被。

“别走……别走……”

“我不能留下来,我必须离开,以后……你要好好照顾自己,我走了。”宁兰说完走到书案前提笔留了张纸条转身头也不回地向外走去。

守在外面的吉索见到宁兰走了出来,立即上前行礼:“奴才参见王妃娘娘。”

宁兰看着吉索,说道:“大王已经就寝了,大王吩咐任何人不得打扰。”

“是。”吉索迟疑了下应道。

宁兰扫了一眼菱霜菱翠,沉色缓声说道:“本宫出去走走,散散心。有蕴儿跟着就好,其余的人就不要跟着了。”

菱霜菱翠相视看了眼,齐声应道:“是,娘娘。”

“吉公公,你们也都退下吧!”

吉索闻言看了眼寝宫门口,听到寝宫内传出含糊不清的醉语声,应道:“是。”

宁兰在吉索应声后,转身向着苍穹宫外走,一刻也不停地绕道到了御花园,确定身后没有人跟在其后,立即带着蕴儿向着赝梨宫火速赶去。

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今天必须离开。

“雪儿那边的事情,安排妥当了吗?”

蕴儿立即应声道:“回娘娘,已经安排妥当了。”

宁兰点了点头,看着不远处的赝梨宫,对着蕴儿吩咐道:“那就好,你先守住外面,有什么情况立即禀报本宫。”

“奴婢遵旨。”

宁兰来到赝梨宫的时候,荣禄已经先在赝梨宫等着宁兰了。

“二皇兄。”

荣禄肃色问道:“兰儿,你想好了吗?真的要今天离开这里吗?”

“嗯。”

荣禄看着宁兰坚定不移的面容,再次开口问道:“也许,你今后再也回不来了。你真的决定了吗?”

他之所以这样问,是不想她后悔。曾经,他以为他可以带给她幸福,不想,到了最后一刻他才知道,他要给的幸福不是她要的幸福,她要的幸福也不是他能给的。今生,他愿意守护着她,为她做一切,只希望她能幸福,不会又是一场错误。此生,他只想她幸福,再不敢有其他。

宁兰十分认真而坚定地说道:“二皇兄,兰儿已经决定了。这一生,任何事情都比不过母妃在兰儿心中的分量,任何人都不可以阻挡兰儿回去看望母妃。”

荣禄盯着宁兰沉默了会儿,说道:“只要你决定了,今后不会后悔,二皇兄就没有任何顾虑了。”

“二皇兄,谢谢你。”

兰儿还不知道……他要现在告诉她吗?荣禄看着宁兰,犹豫了会儿,他还是决定在宁兰离开大汗国之前告诉宁兰,以免她今后对今天的决定后悔。

“兰儿……有一件事情,在你离开这里前,二皇兄必须告诉你。”

宁兰见荣禄少有的一脸的严肃,神经不由紧了起来,有些忐忑地问道:“什么事情?”

“兰儿,今日一早二皇兄收到了一封来自大齐的加急信,是关于你母妃的……”

宁兰听到这里,神经全部紧绷了起来,定着荣禄的眼眸,一刻也不敢眨,等待着荣禄下面要说的话。

“你母妃她……已经去了。”

宁兰怔怔地望着荣禄,好几秒,面上没有半分丝毫的表情。整个人仿佛瞬间被冷了一般,行如木头。

荣禄见宁兰僵直不动,不哭不笑也不说话地盯着他,一脸忧色,疼惜地上前一把抱住了宁兰。

“兰儿,你要想哭,就哭出来,不要憋坏了自己。人死不能复生,这也是天命……”

宁兰一把推开荣禄,后退了好几步,连连摇头说道:“不!你骗我,这不可能!”

荣禄疼惜地看着宁兰说道:“兰儿,这是真的。二皇兄何时骗过你?这么大的事情,二皇兄怎么能骗你?是真的,千真万确,你的母妃已经离开人世了。”

宁兰立即双手捂着耳朵,连连摇头说道:“住口!这不可能!母妃她的身体一直都很好,只不过是一些小病缠身,那些小病根本就不会带走母妃的!这才多少日子?我不会相信你说的话,你不想我回大齐,我不靠你,我自己回去。”

荣禄三两大步抓住了宁兰的,十分恳诚地说道:“兰儿!是真的。你的母妃真的死了。当她得知你和亲路上被人挟制失踪,就病倒了!因为高烧不退,又吃不下东西……太医们几天几夜守着,想尽办法给她吃药,可是,吃下了还是吐了出来……”

宁兰挣扎开了荣禄拽着她胳膊的手,悲伤地摇头道:“不,不是的,你在说谎,我不信,我不信!”

“兰儿,是真的,二皇兄听说你失踪了,就来找你……二皇兄答应你母妃找到你,若不是受到了信,二皇兄也不相信这是真的……这和你会不会大齐没有关系,二皇兄没有必要说这样的谎,这是信……你若是不信,你自己看看。”

宁兰面色煞白,目光落在荣禄的手上,看着荣禄从口袋里掏出的信笺,整个人的血液都仿佛被凝固了,一瞬不眨,心痛的走不动半步。虽然她不愿意承认,她无法接受这是真实的,她的心……很清楚,荣禄是不会拿这种事情说谎的。

一定是弄错了!

她的母妃怎么会死呢?这不可能,她不能相信……

颤抖着双手,接过荣禄手上的信笺,黑纸白字闯进她的眼睛,心,仿佛在火炉上炙烤着,呼吸都会疼……

“不,我不相信,不会的……二皇兄,这不是真的……兰儿不信!”

“兰儿……”

宁兰打断了荣禄的话,急声说道:“我要回去,没有亲眼见到,我不会相信。一定是弄错了,这不可能是真的!带我走,我必须回去,马上!”

荣禄扶住宁兰深深地点了下头:“好。二皇兄带你走。”

“二皇兄,我要快点回去。求你,带我离开这里。”

搀扶着全身颤抖着的宁兰,荣禄的心,猛然一窒,立即接话说道:“好,二皇兄答应你,现在就走,立即回去,一刻都不耽搁。”

夜,静悄悄,宁兰感觉她踩的每一步都是踏在她自己的心头上。

即使看了信,即使听了这世界上最不会对她说谎的人的亲口肯定,她还是不相信,她不见到,不是亲眼见到,她是不会相信的!她的母妃,她在这世界上最亲的人,最疼爱她的人,怎么会……怎么会没有了?她出嫁前,还是好好的啊!

出嫁时,她知道她也许一生不会再有机会见到她的母妃,可是,她不曾想到,她出嫁不久,她就真的不能再见到她的母妃……她们竟然阴阳相隔了!

为了她的母妃,她可以折寿十年,二十年,三十年……

一定是误会!

母妃的声音,母妃的笑容,母妃抱着她的温度……这些,统统盘旋在她的脑海里,没有落下……怎么会没有了呢?

不!这不可能的!无能如何,她都不能相信。

走了几步,荣禄停了下来,对着宁兰说道:“你要先换下这身衣服。”

荣禄说完,打了下手指,转身背对走离数丈开外。

一个轻敏的身影闪了进来,手中拿着黑色的骑马装,走到了宁兰面前,快速地帮助宁兰换下了衣服。

“走吧!”

荣禄拉起走到他面前的宁兰,将冰冷的小手紧握在他的手心,伴着月光,快速地向着他安排好的通路奔去。一张俊逸的面容上,看出不任何情绪,冰冷一片,如同这高空明月下的秋夜,冷凉,冷凉。

站在苍穹宫外的菱翠张望几眼,依然不见王妃娘娘回来,心里有些着急了。这王妃娘娘已经出去两个时辰了,怎么还不回来?

菱霜从门内走出,看着站着门外的菱翠问道:“王妃娘娘还未回来吗?”

“没有。”菱翠摇了摇头,转目看着菱霜问道:“你真的看到王妃娘娘去了御花园吗?不是别处?”

菱霜点了点头:“是啊,我见王妃娘娘在石椅上坐下,怕娘娘发现我跟着,就回来了。”

菱翠担忧地看着菱霜,说道:“可这都两个时辰了,怎么会……怎么还未回来呢?该不会出事吧?”

菱霜听的心里一沉,不确定地说道:“出事?应该不会吧?蕴儿不是跟着王妃娘娘吗?在这宫里有御林军守着,该不会出什么事吧?”

“我还是去御花园看看,假如王妃娘娘出了什么事,我们的脑袋都是保不住的,你在这守着。”

“好。”菱霜立即应声。

菱翠离开不一会儿,吉索走了过来。

吉索见菱翠面容焦急,不由狐疑地问道:“出了什么事吗?”

“没有。”

“嗯。”吉索审视地看了眼菱霜向苍穹宫里走。

菱霜叫住了吉索,上前走到吉索的跟前,低声问道:“吉公公……王妃娘娘到现在还未回来,该不会有什么事吧?”

“什么?王妃娘娘还未回来?”

“嗯。”

吉索闻言心里一紧,脱口说道:“你怎么不早说?若是王妃娘娘逃了,那可怎么得了?”

“公公,这话是什么意思?”

“咱家刚刚听说西城门发生了事情,这便立即赶了过来……该不会和王妃娘娘有关吧……”

菱霜吓的脸上瞬间白了,惶恐地问道:“啊?那可怎么办?”

吉索面色沉下,问道:“大王醒了吗?”

“还没有。”

“你快去找找,也许,王妃娘娘在哪里坐着忘记了时辰……咱家这就进去看看,大王醒了没有。”

“是……”

菱霜应声还未落下,便有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吉索张望一看,见向他们这边走来的人是格勒,心里便是一阵冷嗖嗖的,他知道定是出了什么事。

“吉公公,大王可在里面?”

吉索接语说道:“大王在休息。”

“你快去通禀大王。”

“是。”吉索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说道:“将军,大王酒醉,王妃娘娘下旨,任何人不得打扰。”

格勒心里急的紧,脱口说道:“王妃娘娘已被人挟制出了宫,要立即禀报大王!”格勒也不等吉索去禀报了,话还未落下他的人已经向着寝宫里快步走去。

吉索立即对着惊愣的菱霜令道:“还愣着做什么?快去准备醒酒汤。”

“是。”

“末将叩见大王。”

格勒等了会儿,见瀚明没有从床上起来,又提声说道:“大王,王妃娘娘被人挟制从西城门出了宫。”

酒醉的瀚明,酒意已经退下了许多,当他听完格勒的话,醉意已消大半。一骨碌翻身坐起,双眸铮铮地盯着格勒,问道:“你说什么?”

“启禀大王,王妃娘娘被人挟持从西城门出了宫。”

听完格勒的禀报,瀚明面色一片阴冷。

她还是走了吗?

她曾答应他不离开的,还是离开了吗?她对他还是失言了。

到底还是负了他!

鹰目冷厉,从格勒的身上落在他的右手上,盯着被包扎的右手,心情如同寒冬腊月。

无论他怎么让步,她还是选择走了,是和那个男人一起走了吗?

噌了一下从床榻上站了起来,对着格勒令道:“追。兵分四路,向大齐,无论生死,务必追回。”

“末将令旨。”格勒领了旨,快速地退了下去。

没有他的允许,她休想逃走!

他绝不允许背叛,尤其是她,谁背叛他,就只有死路一条!

“备箭,赤血箭。”

“遵旨。”吉索闻言不由一惊,立即应声去拿赤血箭去了。

赤血箭,杀人之箭!

吉索跟随大王多年,有关赤血箭,他曾听说过一些,这么多年来,他还未曾见过大王拿起过。如今大王让备赤血箭,恐怕又是一场腥风血雨了。

听说赤血箭是灭族之箭,当年大王灭了太后娘娘的族人时,佩戴的就是赤血箭!

如今大王要带赤血箭,王妃娘娘被人挟持走了,那么……大王是要用赤血箭杀谁吗?杀挟制娘娘的人?还是要杀王妃娘娘?

啊!不会吧?大王是要杀王妃娘娘吗?

骑在马背上的蕴儿看着宁兰和荣禄问道:“二殿下,公主,他们就要追上来了,奴婢在后边阻挡她们,你们快跑!?”

荣禄扫了一眼身后的侍卫,说道:“蕴儿芯愈,你们各代一路人马,向东南两个方向边奔逃,烈夜玄冰你们西北两个方向奔逃,记住不要恋战。”

“是。”

芯愈回头看着宁兰和荣禄问道:“主子,我们将侍卫都带走了,您和公主该怎么办?”

“你们先走,三日后在赤城坡会和。”

“是。”

东南西北四路?

“二皇兄,我们该走哪边?”

荣禄听着“你急着回大齐,我们就不绕路耽搁了。就走……最近的一条管道吧!趁着天黑我们还能多跑一段路程。”

“好!”

“走吧!驾!”

马蹄声打破了夜的安静,宁兰跟着荣禄一路奔跑,向着大齐的方向奔跑。赶路心切的她,只希望黑夜可以再长点,再长一会儿,这样她才有时间逃回大齐,现在她顺利地逃出了大汗皇宫,无论如何,她都要回去见到她的母妃。

就算是死,就算是爬,她都要回到大齐见她的母妃,谁都不能阻拦她,谁当她的道,谁就是她的仇人。

天色蒙蒙,荣禄对着宁兰说道:“兰儿,再过一会儿,天就亮了,他们没有追过来,我们在前面的小店歇会吧!”

宁兰看着不远处挂着灯笼的小店,迟疑了下点头:“好!”

包子店的老板一见到黑衣着装的荣禄和黑衣着装的宁兰,立即上前笑道:“二位客官请,客官,你们要吃些什么?”

荣禄一边向桌子前走,一边说道:“来两碗米粥,两笼包子,再给我们的马儿喂些草。”荣禄说完,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定银子,递给了包子店的老板。

“是,是。栓子,快去给二位客官的马儿拉下去喂草。”

包子店的老板话落,从里屋走出了一个十一二岁的小男孩,一边应声,一边揉着眼睛往外走,“哦。”

宁兰环视了下包子店,有些狐疑地低声问道:“二……二哥,你有没有感觉蹊跷?”

荣禄微微点了下头,面色幽深,“这条路确实太安静了。”

“二位客官,这是你们要的包子和粥,请慢用。”

“嗯。”荣禄低沉着脸,轻应了声。

“二位客官,你们这是要出关吧?”

荣禄低垂的目光升起一抹冷厉,盯着粥碗,“不是。我们兄妹是去看望一个老朋友。”

包子店老板依然面带笑容地说道:“哦,不是出关就好。”

宁兰不解地看向老板:“怎么了?出了什么事吗?”

包子店老板解释道:“封关了。”

宁兰一听到封关,心里便是一沉,不由问道:“封关了?为什么?”

包子店老板继续说道:“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官府昨日下的公文,七日内不许开关。”

宁兰沉默了几秒,对着老板说道:“哦。老板你先忙吧。”

“客官慢用啊。”包子店老板笑着点了下头,说完忙乎自己的事情去了。

宁兰面色凝重,有些焦急地问道:“二哥,怎么办?”

荣禄看着尖尖下巴的宁兰,一双幽深的眸子,写满了疼惜,微微一笑,温和地说道:“别急,先吃饭。一切有二哥在。”

宁兰抬起垂下的双眸,看着荣禄十分坚决地说道:“二哥,我不要等。”

荣禄目光柔和,面色却十分坚定地说道:“二哥明白,快吃吧,凉不好。”

“恩。”

荣禄见宁兰拿着包子吃不下,在一旁劝道:“兰儿,就算吃不下,也要多吃一点,有了体力你才

好回去啊!”

“二哥,兰儿明白。”

包子店老板见荣禄和宁兰用完早点,立即让他的儿子将马匹拉了过来:“二位客官,你们的马儿

已经备好了。”

“恩。”

老板看着上了马背的荣禄和宁兰,笑脸相送道:“客官慢走啊!”

“老板,谢了。”

“二皇兄,除了这条通往边关的官道,还有别的路可以回去吗?”

荣禄思索了会儿,说道:“别的路……有倒是有,不过,要绕上三四天多的路程呢。”

“三四天?需要这么久吗?”

三四天的时间?方才听到店老板说闭关七天,若老板说的是实情,那离开关门还需要六天,如此一算,走这条管道耽搁的时间可就更久了。

“恩。”

“二皇兄,你说那包子店的老板说的关于关门被关七日一事,到底是不是真有此事?”

荣禄想了想说道:“二皇兄也不知晓这件事情是真是假,不过,他提到了是公文,十有八九是真有此事了。”

宁兰听后犹豫了片刻说道:“二皇兄……我们还是不走这条官道了,若真的闭关七日,即使到了关门口也出不去,出不去就算了,更重要的是容易暴露身份。二皇兄,我不能被他们抓回去,我要回去,我必须回去。”

“好。那就不走这条官道,换走别的路。”

荣禄说到这里,调马又说道:“兰儿,你先等我一会儿,我再去包子铺里买下包子,要穿过富蕴草原,得用三四天的时间,需要备些干粮。”

“恩。好。”

母妃,你一定要等兰儿。兰儿不相信那书信里写的,那信里写的一定不是真的,兰儿也不会相信。

宁兰看向荣禄消失的方向,忽然脑中闪过一个念头,掉头就向包子店赶,一到包子店宁兰便翻身下马冲进了包子店,对着正要对昏迷过去的包子店老板动手的荣禄喊道:“二哥,不要!”

“兰儿……”

“不要杀他,不要滥杀无辜。”

荣禄掐着包子店老板颈脖的手,稍稍迟疑了下,说道:“知人知面还不知心呢!留着他是个隐患,假如官府来了他会告诉官府我们来过这里。”

宁兰不忍心地说道:“二哥!兰儿不许你杀他。这回去的一路上,所有见过我们的人,你是不是都得杀了?”

栓子立即冲到宁兰和荣禄的身前,哭着求道:“二位客官,求求你们,不要杀我爹,求求你们!我们什么都不会说的,求求你们放了我爹,不要杀我爹爹。求求你们了,求求你们了……”

“二哥!”

“要我放了你们也可以,你不可以告诉任何人你们见过我们。”

栓子立即说道:“我们答应,我们什么都答应,只求你们不要杀我们,求求你们,我们一定不会告诉任何人见过你们的,求求你们放过我们……”

“你把这个吃了。”

“这是什么?”

“少废话!吃是不吃?”

“吃,我吃!”栓子话落,立即将荣禄手中的黑色药丸给吐了。

荣禄冷着脸,沉声说道:“你吃下的是绝命丸,七日之内你们要是将见过我们的事情告诉了别人,你就拿不到解药,七窍流血而亡。”

“是。我们什么也不会说的。”

“不想死的话,最好记住我的话。若是你们透露出去,七日后你必会毒发生亡,你爹娘也休想活命。这毒,只有我能解。你们若是没有出卖我们,七日后会收到我派人送来的解药。我的话,你们都听清楚了吗?”

“是,是。我听清楚了,你们放心,我们什么也不会说的!”

“嗯。兰儿,我们走。”

“二皇兄,你刚刚给他吃的是什么药?”

“毒药。”

宁兰狐疑地看着荣禄问道:“真的是毒药吗?”

荣禄温尔一笑,说道:“你不想他们死,二皇兄又怎么会让他们死呢?”

“谢谢二皇兄。”

“兰儿,只要是你想的,二皇兄都会尽力帮助你。刚刚给他吃下的只是一粒普通的药丸,对他的身体有益无害,更不会伤及他的性命。”

荣禄抬头看了下天空,旭日的光从天边渐渐升起,不由肃色说道:“天亮了,我们还是快点走吧!以耶律瀚明的为人,他绝对不会放手让我带着你回大齐的。”

“好,走吧!”宁兰点了点头,策马挥鞭紧跟在荣禄的身后,向着富蕴草原奔去。

荣禄和宁兰刚走不久,瀚明带着格勒追了过来。追到丹厅口瀚明,收缰停在三岔路口,沉下双眸问道:“到哪了?”

格勒立即接话回禀道:“回禀大王,这里是丹厅口。”

“丹厅口?”

“是。”

格勒看了看分别不同方向的岔路,问道:“大王,现在该向那条路上追?”

“前面有户人家,你先去打听下,看看他们有没有人发现他们从这里走过。”

“是。”

贴身护卫刘浩盯着地面,翻身下马,仔细看起地面上的马蹄印说道:“大王,这里有新的马蹄印,从马蹄印上推断是刚走过不久。”

瀚明闻言,双目落在地面上,问道:“是从哪个方向走的?”

方护卫顺着马蹄印看向包子铺说道:“这……回大王,他们的马蹄印是顺着官道,向包子铺老板那里……”

格勒从包子铺走了出来,上前禀报道:“大王,包子铺老板说他们今日没有见到任何人骑马走过。”

瀚明听完格勒的禀报,目光再次落在马蹄印上,目光闪过一道浓浓的阴鸷,瞪着不远处的包子铺说道:“方浩,你再去查问。”

“遵旨。”

方浩抓着包子铺的老板,来到瀚明的马前,说道:“大王,他拒不招供!”

包子铺的老板一见瀚明脸色大变,跪在地上的他,结结巴巴地拜道:“大大大……王……小民参见大王……大王万岁……万岁万万岁……”

瀚明盯着被刘浩打的鼻青脸肿的包子铺老板,冷冷地问道:“孤王再给你一次说话的机会,今日真的没有人骑马从这里经过吗?”

“回……回禀……大王,大王圣驾……小人不敢欺瞒大王,今早确有人骑马经过此地……那两个客官还在小人的包子铺里吃过早饭。”

瀚明闻言眉心打结,目光杀出一刀尖锐的冷冽之气:“两位客官?”

包子铺老板立即回禀道:“是。是一男一女,女的长的十分美丽,尖尖的下巴,大大的眼睛;男的长的十分英俊……他们……他们都穿着黑色的骑马服……还有,他们用小人的儿子性命做威胁,若是我们说出他们经过……就,就不给我儿子解药……大王饶命啊,小人不知他们是朝廷逃犯,求大王恕罪……”

一男一女?男的长的英俊,女的长的美丽,还都穿着骑马装?是他们吗?

“他们朝着哪个方向去了?”

包子铺老板立即说道:“这……这小人真的不知道……小人被他们打晕了……大王饶命啊!哦,对了,那个男的叫那个女的,好像是……什么兰儿!”

兰儿?他们竟然是两个人?那个男人竟然称呼她兰儿?他们之间竟然如此亲密?

他绝不能饶恕!就算是追到了天涯海角,他也要追到疼他们,决不轻饶!

“给孤王追!”

刘浩跃上马背,看着三条不同方向的路问道:“大王,往那条道上追?”

她会走哪条道?她为什么选择了这条官道?正在瀚明思考选择的时候,忽然一根飞箭直冲瀚明射来。

瀚明伸手一把接住了飞箭,拿下飞箭上绑着的纸条展开一看,上面的笔墨还未干透,写着几个大字:追捕之人已奔走富蕴草原。

奔走富蕴?他们走的是富蕴草原?这张纸条上写的属实吗?是不是他们的声东击西计?怎么会有人知道他们的下落向他告密呢?

“不必追了。”瀚明阻止了想要去追捕的格勒。盯着纸上的富蕴,思索了起来。关于送纸条的人,现下他没有心思去追。当下,最重要的是追捕他们二人!

要越早,更要越快!

“他们有没有向你打听关于出关的事情?”

包子铺老板立即回禀道:“这……有!小人告诉他们封关七日。”

“兵分三路,你们各走一道,务必追回王妃,必要时不惜动用任何手段,不惜任何代价!一经发现,速来禀报孤王。”

“末将遵旨!”

一记响鞭伴着格勒与刘浩的声音落下,骑马的瀚明,已奔出几十米开外,飞奔富蕴草原。

纸条无论是写的,无论是抱着什么目的写的,其内容,他相信。

他们知道了封关七日,依照宁兰的归心之切,他们不会坐等开关让他追捕回去。所以,为了安全起见,十有八九他们会选走富蕴。

一想到,宁兰单独和一个男人在一起,而且他们的关系还很亲密,他的心就犹如火煎油炸。

他的人生是不允许背叛,绝不允许!

无论是谁,都不可以背叛他,谁背叛了他就必须付出沉重的代价!

该死的女人,他对她不薄,可是她竟然和一个男人私逃了?

简直不可原谅,就算是为了回去见她的母妃,他也不能原谅!

她答应过他,不回去的,她怎么可以欺骗他?在她的心里,他就是如此好晚弄的吗?她当他耶律瀚明是什么?

“啪!”鞭声落了又起,马蹄声一步更比一步急。将跟在他身后的骑马侍卫,远远地抛在后面。

此时,他是心急如焚,一心只想早点抓住宁兰,并且杀了那个带着宁兰私逃的男人!

若是让他抓住,他必不饶他,定要将他碎尸万段!

“二皇兄,我们为什么要弃马?”紧跟在荣禄身后的宁兰,回头看着被荣禄解了缰绳,打走的马儿,忍不住地问道。

“兰儿,我们不走富蕴草原这条路了。”

“我们不走富蕴?”

“恩。我们能想到走富蕴,那个耶律瀚明若是追来,他想必也会想到富蕴这条道来。”

宁兰环视一番说道:“可是……那也不必弃马步行啊?这四下并无一户人家,若是他们追了上来……”

荣禄看着宁兰温和地说道:“马儿的事情,你不必担心。这条山路,二皇兄曾经走过。在天黑之前我们能够安全地赶到十里之外的山谷,那里有二皇兄事先准备好的马儿。”

宁兰闻言心里一阵欢喜,催促道:“真的吗?那快点走吧!”

“嗯。”

她逃出了皇宫,不知道那些随她陪嫁的侍儿现在怎么样了?如此一走,若是她们有了意外,就算是她亏待了她们,对不起她们了。

以耶律瀚明的性子,她这样私逃出宫,现在一定恨死她了吧?只望他别把对她的怒恨发泄到她的侍儿身上,迁怒无辜。

无论如何,她不会回头的,也绝不能被他抓回去。

翻过小山坡,穿过小河,一连走了几里地的荣禄见无人追上来,对着宁兰说道:“先歇会吧!”

“二皇兄,我不累,我们还是快点赶路吧!”

荣禄双眸温柔地望着宁兰,从怀中掏出了一款锦帕,一边为宁兰擦去额头上的汗水,一边柔声说道:“都已经满头大汗了,还说不累。”

“二皇兄,兰儿真的不累,我们还是快点赶路吧,要不然天黑之前就赶不到谷底了。”

“不急于一时。先歇会儿,一会再走。”

宁兰坚持地说道:“二皇兄,你看这全是山路,天黑不好赶路……”

“兰儿,先歇会儿。天黑赶不到山谷,二皇兄就背着你赶路,再说了,就算你不累二皇兄也累了啊!”

“二皇兄……好吧!”

荣禄见宁兰回头看了一眼,宽慰地说道:“不用担心,他们一时半会儿是不会追上来的。”

“嗯。”

看着静静地坐在石头上的宁兰,荣禄心里有着一种说不出来的难过。她是他的皇妹,她变的更静了!

一双依然淡定如水,漆黑如墨的双眸,变的更加无波无澜,让他猜不出她在想些什么,一种莫名的陌生感让他有些不适应。

他想呵护她,无论她是墨荷还是他的皇妹。

只是……

他又都做了些什么?这些日子,她受了那么多的苦,他又帮她什么了?

荣禄有些生气地说道:“国与国之间,本就不该由一个女人的裙带来系!这……这些日子苦了你了。”

沉默中的宁兰抬头看向荣禄生气的脸,怔了几秒后平静地说道:“兰儿不苦。”

不苦?不苦怎么会受成这样?不苦怎么会被打,不苦怎么会一而再再而三的被打入天牢?不苦又怎么会屡次受伤?

“是二皇兄不好!若是二皇兄早些知道你嫁给他会受这么多的苦,二皇兄就算是绑架,也不会让你和亲到这里!都……都是二皇兄没有保护好你……”

“二皇兄,有些事情根本就不是你我可以阻止的,兰儿不后悔和亲一事。”

宁兰坚定的语气让荣禄为之一怔,面色复杂地盯视着宁兰半会儿问道:“你不后悔和亲一事?你……爱上他了?”

宁兰否口说道:“这和他没有任何关系。若是一切可以重新再来一次,在那种情况下,兰儿还会选择和亲。只是……时间真的可以倒流,兰儿一定会加倍的孝顺母妃……”

宁兰黯淡的眼神,让荣禄的心不禁一窒。疼惜之余还不忘信誓旦旦地说道:“兰儿,从今天起,只要有二皇兄在,二皇兄就会好好的保护你,照顾你,无论什么时候,只要你需要二皇兄,无论是多远,二皇兄都会赶到你的身边。”

荣禄的话让宁兰听的心里一阵感动,微颦秀眉,盯视着荣禄的双眸问道:“二皇兄,你为什么要对兰儿这么好?”

“因为是你。因为……我是你的亲人,你是我的妹妹。做哥哥的……应该保护妹妹。”

“二皇兄,你是为了兰儿才来这里的吗?”

宁兰看着荣禄,虽然荣禄没有回答宁兰,可是,宁兰从荣禄的脸上看到了她想知道的答案。

他真的是她的二哥!自小他就是她的依靠,宠着她,逗着她玩,虽然疼他们不同母所出,却胜过一母同胞。他真的对她太好了,她真的让她感觉到了温暖,很温暖很温暖!

宁兰深吸了口气说道:“你是一国的皇子,将来你也许会有更大的作为,你不该这么轻率来这里的!”

荣禄歪了下唇角说道:“荣华富贵不过是过眼云烟,对于二皇兄来说,那些根本就不算什么。若是二皇兄连你都不能保护,就算拥有那些荣华富贵,又有何意思?”

他曾经拥有过,曾经若不是因为那些东西,若是他当初抓住她,也许……也许一切都不会变成如今这样!他也不会……也不会失去她!

荣禄的话语让宁兰生起一抹困惑,捕捉到荣禄眼眸中的一抹复杂情感,一个念头迅速闪过,不由正色地说道:“二皇兄,我只是你的妹妹。”

荣禄吃愣了下,点头也仿佛在警告他自己,说道:“是!今生你是我的亲人,你是我的妹妹,我是你的哥哥。”

“我们不是同胞所生,你还有别的妹妹……你不必为了兰儿这么冒险,兰儿不堪负重,更难以回报!”

“兰儿,在你的心里,我是外人吗?”

“二皇兄……”

荣禄望着宁兰,继续说道:“哥哥照顾妹妹本来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二皇兄不需要你报答什么,更不需要你回报什么。知道吗?二皇兄这一生就只做你的亲人,只想保护你,懂吗?”

“二皇兄……兰儿知道二皇兄是为了兰儿好,可是,兰儿不希望你为了兰儿冒险!”

“若是换成你是我,你知道我遇到了危险,你会袖手旁观吗?”

“我……”宁兰被荣禄的话问的一阵语噎,目光闪烁,眼眸之中布上了一层淡淡的薄雾和温柔,丹唇贝齿轻叩,继而又说道:“二皇兄,以后你不要再为兰儿冒险了,兰儿现在已经长大了,足可以保护自己,照顾自己了。”

“这些日子你在皇宫里遇到的一些事情,二皇兄知道……”

宁兰轻描淡写地说道:“生活在后宫之中,有些事情是无法避免的。以后,兰儿不会再让任何人欺负,那些事情也不会再发生。”

荣禄心里一阵气恼直窜心头,想到宁兰这些日子的他不懂的珍惜,得到的人却不懂的珍惜,这让他非常的气恼。

“是他,都是他没有照顾好你!他若是懂得珍惜你,就不会让你受那么多的苦!”

“二皇兄,有些事情……也不能全怪他……”

宁兰话落,荣禄面容上的表情冻结了好一会儿。盯视着宁兰好一会儿,荣禄感觉他的呼吸都停止了下来。从那刷乌黑的眸子之中,他捕捉了一些东西,那些东西仿佛是一块大大的石头,砸在他的心上。

“你爱他吗?”

爱他?不,不会的。

他对她做出了那么多过分的事情,她是该恨他的,她怎么会他呢?

“不爱。二皇兄,我们还是快些赶路吧!”宁兰话毕起身领先一步向着山的另外一边走去。

她爱他是吗?

看着宁兰转身下山的背影,荣禄整个人僵直在原地好一会儿。虽然宁兰否口承认,他的心也很不舒服,可是,那些先前他不太确定的感觉却增加了很多。很多。

她为他辩解?方才她在为他辩解吗?兰儿爱他?这就是所谓的冥冥之中……早就注定的缘分吗?

他的心为什么这样疼?

明明放手了,她不是墨荷了,她是他的皇妹,为什么他的心,会这么难过?

宁兰走出几丈开外,发现荣禄没有跟上,不由停下脚步,困惑地看着呆立在原地不动,似乎在想着什么的荣禄唤道:“二皇兄,二皇兄?”

宁兰偏头,狐疑地看着一脸阴沉向她走过来的荣禄,问道:“二皇兄?怎么了?”

荣禄轻轻地动了下嘴角,柔和地扯出一抹淡笑说道:“嗯?走吧!”

“如果,这次回去,你是不是打算永远不再回来了?”

宁兰答非所问地问道:“二皇兄为什么这样问?”

“你还要回来吗?要是你不想回来,就不用回来了,那些侍儿二皇兄会为你处理好的。据二皇兄对他的了解,他应该不会对她们下杀手,二皇兄不会让她们有事的。”

宁兰脚上的步子缓了下来,沉默了许久,说道:“二皇兄,兰儿还未想好……兰儿知道该怎么做。天色不早了,快点赶路吧!”

“兰儿。”

“恩?”

“走吧。”荣禄还想说什么,可是又忍了下去。问的越多,他的心就越沉。

到底怎么样做,对她才是最好的?

他的心里还放不下墨荷,可是,眼前的她不是墨荷而是宁兰。明明可以分的很清楚,却又不知道怎么分清楚。一心想对她好,却不知道怎么做才真的为她好。到底怎么做,才是她想要的……

他和她,明明那么近,却是那么的远。

宁兰和荣禄这样相继地走着,直到很久,见到山坡下面的山谷,宁兰才开口问道:“二皇兄,是那下面的山谷吗?”

“嗯?”

宁兰皱着眉头,看着山谷里的房子问道:“马儿是不是在下面的那个山谷?”

“嗯。那个……是百仙谷。”

来到山谷,看着似乎见过一般的山谷,宁兰自言自语地问道:“百仙谷?怎么会叫百仙谷?我以前来过这里吗?”

“你……你想起什么了吗?”

宁兰摇了摇头,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说道:“没有,只是觉得这里好像在哪里见过……应该是没有见过,明明是第一次来这里的,怎么会见过呢?”

她不记得了?这里原本是她住过的,他在这里见过她……她都不记得了吗?也对,她怎么会记得呢?

曾经,他不顾千里来到这里,偷偷的远远的看着她。

“二皇兄,马儿在哪里?”

“现在天色不早了,现在这方圆几十里都没有可住之处……”

宁兰突然大声打断了荣禄要说下去的话:“马儿到底在哪里?”

荣禄被很少会,不,是第一次见到宁兰会对着他发这样大的火,不由怔了一下,说道:“马儿在前面的山洞里……”

宁兰闻言立即冲向荣禄所说的山洞,寻找马儿去了。

荣紧跟着追了过去,山洞里光线黑黑的,不是很光亮,可是宁兰冲了进去,一点都不害怕,这让荣禄又是一怔。

兰儿什么时候不怕黑了?

“兰儿……”

宁兰进入山洞里没有见到马儿,立即抓着宁兰追问道:“二皇兄,马儿在哪里?”

荣禄回过神,看着只余下黄草堆的山洞,没有一匹马儿,峰眉立即凝起。马儿明明是他栓好的,水也是他添的,马儿怎么会不见了呢?

马儿呢?怎么会不在?在这偏僻的谷洞里,怎么会被人发现呢?

难道……难道是被他们发现了?

“方才明明见到有两个人下了山谷,怎么一会儿的功夫不见了呢?给我搜,就算是把整个山谷翻个底朝天,也要搜出他们!”

“兰儿,外面有人……”

“二皇兄,是不是他们的人?”

“走,他们迟早会搜到这里。”

宁兰狐疑地问道:“要现在出去打条生路逃走吗?”

“不用,为了备不时之需,这山洞里有地道,走。”

荣禄说完,抓起宁兰的手,便向山洞里面走去,在墙壁上敲了几下,原本很黑的山洞,突然开了一道石门。

宁兰被荣禄拉着向地道里走,担忧地说道:“二皇兄,我不能被他们抓回去,就算是死,也不能现在被他们抓回去!”

“放心,从现在开始,只要有二皇兄在,任何人都不可以勉强你做你不想做的事情。”

感受着被荣禄紧紧握着的手,那份笃定不移的温度和坚定,让宁兰心安了不少。

骑在马背上的瀚明,对着领兵的侍卫头领问道:“人呢?”

“回禀大王,小人是见到了一男一女从山坡上下来,然后一晃眼就不见了。小人搜遍了整个山谷的山洞各个地方,都没有发现有人……不过,他们没有马儿,应……应该跑……”

瀚明冷冷地打断了“那你还愣着做什么?给孤王搜!若是让他们逃走了,你就别要你的脑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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