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公呵呵一笑:“你到是记性好!那你认为该若何处置呢?”
公孙贾马上回禀:“按新吏数,一人征辟九奴,充为公府奴隶,全发到垦荒区垦荒。并按他们垦荒业绩,优异者调入军队,再凭军功,解脱奴籍为黔首。等那些新吏,凭功升为官后,再按官职、爵位,由冢宰府和宗正府另行配奴授田。”
秦公听到此,马上赞道:“公孙贾,你果是秦之博学!就按你言,由冢宰府置理。你退下吧!”说完就转眼看了看甘龙和杜挚后,喊道:“上大夫龙,冢宰挚!”
两位老臣马上从席上起身,面向秦公拱手应道:“甘龙在!”“杜挚在!”
秦公与他们对望两眼后,问道:“宗正府的法权制衡,甚善。寡人赞同。那官府的法权,该如何制衡啊?寡人想问两位,有无提议?”
杜挚胸有成竹的侃侃回奏:“主公!现按祖宗成法,是上级制衡下级,却无平级之间、地域之间,府与府之间的制衡。这就容易造成法出多门,让民不知所从之事。这是一也。最为可怕的是:甲地违法,到了乙地合法;甲府判为违法,乙府认为合法。这是其二。还有一府之首官,可任意解释其法,是枉法还是执法,全凭首官一念之间,无其制衡。这是其三。仅这三条,就能证实秦因人治而造成法权混乱,导致治理国政不力。”
秦公眉头一皱,打断杜挚之话,问道:“这不是左庶长鞅,给寡人奏简之言吗?”
杜挚肯定的回奏:“是的。主公!臣今天提出,就是认为:这就是辅兴一案的因,不解决,就会不断出现无数的辅兴案。故臣还要将左庶长鞅的解决策修正后,提出:即,在冢宰府和公府,各成立个裁决院,专事法权制衡之事。
主公!冢宰府的裁决院,由冢宰任院正,各府首官任副,下设地域裁决房和府院裁决房两个办事房。一个专管各地的法权、与各地方官的法权制衡,一个专管各府、各院、栎阳城的公府直辖官府与官员的法权制衡。
而公府的裁决院,由主公任院正,由主公指定德高望重的贵族三到五人为其副。下设民事和贵族两个裁决院,民事专管冢宰府的裁决院的法权制衡;贵族专管宗正府的法权制衡。
主公!有了裁决院,就会防止烂法、枉法、混法的事情出现,就如左庶长鞅所言:以法治国了。故,臣恳请主公批准!”
甘龙见秦公还在沉思,跟着拱手奏道:“主公!臣以为冢宰之策甚善,故,臣赞同!”
甘龙一个赞同,就引来无数显贵、重臣跟着赞同。
在这一片赞同声中,秦公不得不警惕起来:今日出鬼了吗?六个多月前,公孙鞅提个初令,就遭到你们全体的反对。昨日还要在南郊欲杀公孙鞅,今日咋就转了性,全体拥护起公孙鞅来了呢?这里面肯定有鬼。可鬼是什么呢?想想,好好想想!秦公边想边用眼扫视着几个骨干贵族和公孙鞅,想才他妈脸上和眼神里看出点什么,但很让秦公失望。
正在此时,老院正开了口,朗声说道:“你等乱喊什么?这么大的事,涉及到两个新官府的设置,说不定还要在各地建裁判房,这要多少官吏啊?你等就不能让主公好好想想?”
老院正的话,让秦公心里一震,对。鬼就在这里。公孙鞅没有官吏来裁判院,就是有叶大多资格不够。那裁判院的官员、官吏,不就全被贵族把握了吗?你公孙鞅就是能进来,也是少数,资格也最浅,话语权也最少,这不是大明大白的一下就把公孙鞅的变法大权夺走了吗?这和杀公孙鞅有什么区别?秦公想到这里,背心都浸出一背的冷汗,不由不感激的看了老院正一眼!这老院正到底是那方的人?怎么老帮着我啊?但此时不是想老院正是那方的人的时候,于是,秦公接过老院正的话,威严的说道:“院正说的极是。寡人是应该好好想想。这样吧,此事再专开议政会再议。我等回到辅兴案一事来,都说说该如何处置此事吧?”
甘龙微微一声叹息后,拱手奏道:“主公!辅兴一案双方当事人公孙鞅、栎阳令,公孙贾、公子虔,四人均属按律而为,已经被复审认定都无错、又都有错。故,请主公做最终裁定!但,老臣提议:事出有因,错在法权不清,则双方不究。请主公酌情!”
冢宰杜挚也接着拱手奏道:“主公!对辅兴双方当事人的处置,臣不敢妄议。但臣提议能否请主公在此确定:将为祸之源的贵族子弟和无职及闲置贵族,尽快利用起来为主公出力之议。为祸之源在,臣身为冢宰,就不得不每日胆战惊心。”
秦公知道复审一事,贵族完胜,公孙鞅险被杀掉,差点让自己失去自己的梦想,让秦回到献公的时期。最为可悲的是:自己明明怒火万丈,可看着肇事之人,却无法报复不说,还得笑眯眯的接受他们的建议,跟他们妥协。不妥协不行啊!权衡、权衡,权衡的秦公一肚子火也只得忍住,在实力不足于全秦贵族抗衡时,只好为保住公孙鞅这最后的底牌,接受贵族的建议。他看了看公孙鞅:公孙鞅依然脸无表情的站在哪里,默默沉思。秦公这才开口宣布他的决定:“既然众人都言双方无错,那寡人接受你等的说法,不再追究此事,让此事结案。至于征辟贵族一事,寡人也按众人所言,交宗正府与冢宰府执行。不知若何啊?”
秦公话音刚落,老院正又开口说道:“主公!那先把那个区划出来,交给贵族治理啊?”
秦公搞不懂了,这老院正到底是那方的了,就笑着问道:“老院正认为那个区可以?”
老院正白眼一翻,粗声说道:“老夫一闲人,就问问。划区可不是老夫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