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时辰后。子驷把子疾喊来,对子疾说道:“子疾!我反复思量后认为:穷寇莫追。我们考核的是攻打岸门,从考核上来看,我们把岸门打下,就已经考核完了。虽然没有抓住主将,没有全歼四万守军,但是我们毕竟完成了任务,起码没有辜负父亲与老师的希望。可如果我们在天色已晚后,继续进入山谷追击魏军,而遭到魏军的埋伏,哪怕我们就是打赢了,也必然损失惨重。你可是知道的:战损可是最重要的一条考核标准。所以,我不想画蛇添足了。子疾,下令大军扎营吧!军士们的性命,比我们的战绩要紧。”
子驷的这番话,把子疾说的一愣,说的心里一跳!子疾听后虽然没有出声,但是子驷晓得自己的这番话,已经打动了弟弟的心。自己这个弟弟,虽然喜欢与自己争强好胜,但是在大事上还是晓得轻重地。
果不其然,子疾在经过一番激烈的挣扎之后,终于跟哥哥开口了:“太子!我明白了你的心思,也晓得了在有可能抓住魏军主帅与有可能战损大批军士之间,孰轻孰重。好吧,我同意你的决定。只是——唉——,心里实在舍不得这魏军主帅啊——!”
子驷这是到向个哥哥了,拍了拍子疾的肩,微微笑道:“子疾啊,我们还年轻哦,还有大把大把的时间,你还怕没有大功立?要是我们真的一头扎进山谷,中了魏军的埋伏,一不小心的把命送来,那才是永远没有机会了。”
子疾瘪了瘪嘴,在心里说道:我们运气就这么差吗?我是不信魏军还敢在山谷埋伏的,他们逃跑都还来不及呢?但在嘴里却是心诚锐服的说道:“太子说的及是。子疾受教了。”
这一夜。两弟兄无话。第二天。两弟兄不到辰时初刻,就带着大军来到了山谷。当接到军探禀报:两侧上岗上,有大批魏军活动的遗留后。两兄弟马上爬上山岗一看!子疾还真是傻眼了。他在心里不由不佩服哥哥的谨慎了,要不是哥哥昨晚拦阻自己,他们所带的两万军,看着阵势,能回去万把就是吉星高照了。
这时,站在山岗的远眺的子驷,转过身来对子疾说道:“子疾,我看魏军可能昨晚看见我们扎下大营后,就跑了。追是追不上了。我们会岸门把?”
子疾哪里还有不听的,马上说道:“好,我们回营。”
两子回到岸门,把追击的经过给四个副将一说。四个副将不由改变了对两弟兄的看法。两弟兄倒是没有在意,只是抓紧处理完善后一切事务后,将岸门交给了前来接手的新任秦国河东岸门县县令,及直接调来驻守的第十九、二十两军的军帅后,就领军渡河,回到少梁。
少梁县署。还是那个厅,还坐着那些人,那些人还是那样的坐着。只不过,仅半个月不到,两公子成熟了。太子驷的举止、言谈,特别是谈到在攻打岸门时,子疾一打下北门,就亲自带着大军直扑南门,来帮自己打开南门,然后两兄弟一起进攻与魏军激战,终于在东门相会时的兄弟俩的真情流露时,竟然让在座的主位考官,连连点头。秦公自己竟然高兴的滚出了一滴欣慰的眼泪。
太子驷讲完整个岸门之战后,竟将主要的功劳让给了弟弟,更是令众人惊呀!“岸门之役,子疾首功。他的里应外合之计,他的垒车登城之法,一举攻破了北门。破北门后,以大局出发,协同友军之举,更令我欣佩。要不是子疾打开南门,我也只好望南门兴叹了!其二,我军伤四千四百二十三人,亡一千六百人;而子疾军,伤三千六百人,亡仅九百六十四人。”子驷还在给子疾夸功。可子疾急了,不等太子讲完,抢着说道:“不对。太子率军渡河早于我军,并为我军摸掉了北门哨营,接应我率军渡河。其二,我初遇魏军,不顾自己实力,与魏军硬拼;若不是陈曦、赢驷两位将军,我命已休。更为重要的是,在追击魏军残余之时,我一心想抓捕魏军主将,不顾天黑、军乏、军士已经激战了五个时辰的现实,只想获得更大的战绩,而冒险要进已有上万魏军埋伏的山谷,要不是太子拦阻我,并给我讲明了:在战绩与军士性命之间,性命远远高于战绩的道理。我真的就要成为秦国的罪人了。因为第二天我爬到那山岗上一看:魏军早就做好了充分的准备。魏军就是不下山,只往山下掀石头,就能砸死、砸伤我大半军士。如果光我一个人领军追击,我说不到就见不到诸位了。所以,岸门之战的首功和最大的功绩,只能是太子的。”
秦公此时从两人认真的神态上,看到了两人小时候为争落叶的固执劲,于是更觉可爱了。在坐之人也随着两弟兄的争执,跟着笑了起来。
宗正令逗道:“自古只有争功,今天却有让功的了。呵呵!大开眼界啊,大开眼界。”
子疾听后,脸色一正,拱手说道:“宗正令!你虽是朕的仲伯,但你没打过仗,就不晓得战场之情了。没开仗之前,我还一心想与太子较劲,生怕输太子一分而丢了面子。可一旦上了战场,一看到我所率领的军中那些枉死、枉伤的军士,我才明白了:为功而战必败,为战而战则必胜。当人上了战场,才知道亲情为上了!”
太子马上站起来,支持子疾子的说法。
秦公听到两兄弟的话后,忽地一声站起,兴奋异常的离案趋至厅中,一把将两子拥于与怀。父子之情溶于言中的问道:“今天,你们两兄弟合心打下了岸门,让寡人真是开心无比啊!在寡人开心无比之时,寡人突然想到你们两个小时候为桃叶的摘与获指正。哎——,你们两个还记得你们小时候的桃叶之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