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乾音微微有些错愕，雾言并不是一个特别爱管闲事的人，正相反的是，她对大多数事情都没有什么兴趣。她虽然看起来有些笨拙，但不是一个愚蠢的人。
她很聪明，只是对于读书不聪明，这一点宋乾音从认识雾言的第一天就知道了。虽然教她东西的时候，她总是在发呆，可偶尔宋乾音能从她的眼睛里看见锐利的光芒。
“有那么一点。”宋乾音沉默了一会儿才回答雾言的话，他走过去拿了一杯果汁和一杯香槟。
这并不是他第一次被拒绝，或者说不是柳箬茵第一次逃避，他应该习惯的。
如果每一次柳箬茵的拒绝都会在他的心上留下一道伤疤，那么宋乾音的心应该已经千疮百孔了。一颗千疮百孔的心是不会在意多一道伤口还是少一道伤口的，因为已经鲜血淋漓了。但是很意外的，当他以为自己不在意的时候，还是感觉到了疼痛。
雾言没有说话，只是睁着一双匀净漆黑的眼睛看着他，她的已经格外平静，有一种让人平静的力量。有时候注视着她的眼睛，就像是在注视着一口深不见底的古井。
“你知道备胎吗？”宋乾音不知道为什么，忽然会对雾言说这些话，他从不和别人分享自己的伤口。伤口是只适合在深夜里独自承受的东西，是不适合和别人分享的疼痛。
但是他没由来的想和雾言说这些，或许是因为他已经压抑太久了，需要一个宣泄的出口，或许是因为雾言的眼睛太过干净了。他忽然就平静了下来，很想找人说说话。他并不是一个籍籍无名的白领，只是为了柳箬茵才甘心这么...隐姓埋名？
他喜欢她，喜欢到甘心抛弃一切，只为了留在柳箬茵的身边。
陷入爱情里的人总是不理智。
“给汽车准备的备用轮胎吗？”雾言轻声问，这个回答在宋乾音的意料之中，她看起来不像是那种会经常上网的人。有人会认为这种人太过无趣，并且有点说不出的土，但她在宋乾音的眼里算是个合格的倾听者。
“不是这个，是指感情上的备胎。”宋乾音顿了一下，才继续说下去。“我指的是感情备胎，不过和你说的也差不多。总是抱着守候的心态，守着自己的一厢情愿，等候对方的回应。既明白现阶段没有机会，却又奢望在不久的将来能得到回应，最后'有情人终成眷属'。”
说完之后，他又是苦笑了一下。
“明白了。”雾言还是有些似懂非懂，她没有过这种感情。“所以，宋秘书，你是备胎吗？”
宋乾音的悲伤一下就烟消云散了，虽然他明白自己是个备胎，但是这种事情从别人口中说出来感觉就不同了，更像是嘲讽。然而他同时又很清楚，雾言并没有恶意。
对她来说，这只不过是个中性词。
“差不多了，回去吧？”宋乾音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表，这么说道。
雾言点了点头。
离开的时候她回头看了一眼，阳台上有个伟岸的身影，他面对着雾言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