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推开木质的窗户,梧桐树沐浴在午后淡淡的阳光里,温暖的水晶灯,如一朵朵向日葵般慢慢在心中绽放。
黑格子的桌布上,透明的高足杯里盛着红色的液体,晃一晃,一圈圈涟漪散去,紫色的窗纱随风漂浮,马赛克风格的黑白的相间的墙壁,深沉而高贵。
盛放在铜制托盘上的香薰蜡烛升起袅袅的白烟,明亮的烛火无风而动,像是在庆祝着什么一样,欢快的散发着迷人迭加的香气。
时间对于他来说,究竟是什么呢?男人似乎是刚才沐浴完从卧室里面出来的一样,额头和发丝上还挂着晶莹的水珠,那性感的薄唇变得晶莹剔透,散发着果冻般的光泽。
与窗外面的那些阳光暖色调的温暖相比,男人的天生的墨色瞳孔依旧是如此的深邃,即使是带着淡淡的笑意,也总是让人不由自主的感受到一丝丝不安的躁动。
宽大的黑色浴袍下,是男人高挑而健硕的身材,像是一具古罗马时期的绝世雕像,那分明的线条和凌厉的粗狂,却呈现出一种无法言语的细腻,刚中夹杂着让人意料之外的柔。
精致的五官,凌越于众人的那种俯视睥睨感,身上不自觉散发出来危险得让人不由自主敬佩的气场,显赫的家世和至上的权利,在男人的眼中却根本不值得一提。
多少人想要的、憧憬的便是男人身上加傍的东西,殊不知这些东西对于男人而言,却早在六年之前的那个晚上,变得是毫无的意义。
“云庭,你在想些什么东西?”
黑色天鹅绒的床上,白色的纱幔将床上的女人遮得是若隐若现,娇羞的但媚态十足的语气酥软如骨,半裸的肩膀泛着雪白般的光泽,足以勾起任何男人最原始冲动的欲望。
怎么他又是对着窗户外面在发呆了!
女人虽然对男人这种总是会一不小心就跑神的小动作有些抱怨,但是一想到待会即将要发生的事情,这种不满便被喜悦所冲昏覆盖。
六年了,她一直等待的,就是这个时刻!一个女人耗费了六年的时间,将自己伪装成另外的一个女人,为的,就是能让眼前的这个男人看自己一眼,哪怕只有一眼……
皇天不负有心人,这么多年的蛰伏,终于是让她得到了她应该有的回报。会想到刚刚男人不由分说便把自己抱着扔到床上的那股粗暴,竟是让她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快感。
虽然对方身上浓烈的酒精味让她明白这不是对方的本意,但是对方那粗暴的将自己身上的衣服一把扯烂脱掉的时候,她明白,她终于是等到了这样的一天。
“……”
两具身躯因为躁动的欲火而焦躁难耐,就在一切即将就要这么水到渠成的时候,男人扔在地上的手机却不合时宜的响起。
犹如一盆从头上直接浇下来的冷水,直接便打断了男人手上动作。
男人如黑曜石般深邃的眸子里面被情欲渐渐染上了鲜明的绯红,这样被硬生生打断了之后,那原本就阴沉无比的目光,变得是更加危险,似是暴风雨降临之前的隐忍和躁动。
即使现在男人已经是动了情,在酒精的作用下也变得更加难以自控,但是这突然到来的消息却还是让男人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即使身下的女人发出了娇羞而不满的挽留。
因为隐忍的缘故,男人那饱满的额头上早已是青筋凸起,豆粒大的汗珠顺着那精致的下颌线往下淌着,低沉的喘息声无一都带着致命的诱惑和杀伤力。
“你刚刚喝了那么多酒,还是早点休息一下比较好呢。”
女人侧躺在床上,任凭那蚕丝制成的被子从肩膀滑落,将那诱惑的曲线暴露在视线里面,娇媚语气似乎带着些许的欲求不满,轻咬樱唇,圆而大的眼睛直勾勾的望着男人娇嗔道。
早知道她刚刚就缠着男人不让男人去看手机上的那封该死的信息了,不然现在他们早就已经是生米煮成熟饭,在床上翻云覆雨,好不快活。
见着男人突然就这么把自己晾在一边跑进去浴室洗澡,出来后又一言不发的站在窗户边看着外面东西,全然不顾自己这个还在床上嗷嗷待哺、等着宠幸的尤物。
因为动了情而变得沙哑的嗓音极具暗示性的开口,任何一个正常的男人也会察觉出对方此时正在等待着发生点什么。
看着那人的背影微微一动,江之蝶知道,对方一定不会就这么放任自己这么一个痴情的尤物在这床上孤独的等待着的。男人,不都是一个德行么?
六年的等待,只为了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只要得到了对方,她这辈子可就真的是正式成为了巫云庭的女人了。
而那个不知道已经死到了哪里的女人,也终于是被自己从男人的心中成功的挤出而取代。
想到以后就会有享受不仅的荣华富贵,女人就止不住的心中窃喜,以男人雄厚的家产,哪怕只有一夜情的关系,她也可以趁机榨取更多的权益和金钱。
但是她当然是绝对不会仅仅只是止步于此,只要那个人也配合自己的话,巫家的所有,迟早都是……
“江小姐,麻烦你从我的床上滚出去,你弄脏我的房间了。”
就在江之蝶满心欢喜的幻想着接下来即将要发生的春光无限,巫云庭那冷漠得像夹杂着冰渣的语气犹如极寒之地的泉水,让她即使是听着也忍不住是冷得打了个冷颤。
什么?巫云庭这个男人究竟是那根脑筋出了问题!自己这么一个性感尤物摆尽了各种诱惑妩媚的姿势,含情脉脉的耐心等着对方,竟然会等来对方如此冷漠的驱赶?
“云庭,你这是突然怎么了?是我哪里做得不好吗?只要你说,我一定改!好吗?”
似乎是有些不死心,江之蝶紧紧的咬住了自己如果冻般软嫩的樱唇,眸光闪烁,似是有莹莹泪水要决堤而出,委屈的姿态和娇柔的语气似是猫咪的软垫,极致温柔而勾人。
万事俱备,就只差这临门一脚,江之蝶当然是不会就如此放过这样的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六年了!时光对于女人来说可是无情得很,她已经在这个男人的身上浪费了太多的精力和时间,要是再没有任何的进展,她便只能落得个人老珠黄被抛弃的下场!
似是被对方那矫揉做作的声音所打动了一般,巫云庭终于是将目光转到了床上那薄纱后面的倩影上,阴沉的眸子似乎是看穿了那遮掩的薄纱,女人那充满了哀怨的绝美哭相。
见到对方终于抬起脚向着自己的走过来,一阵专属于男人身上的体香混合着沐浴露的香气迎面扑来,江之蝶顿时便感动得睁大了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对方。
果不其然,男人就是受不了女人那种像小动物一样的可怜巴巴眼神和语气,对于这一项她江之蝶可是经验丰富得多,拿捏男人心理对于她而言可是小事一桩。
薄薄的纱幔被男人一把粗鲁的扯落,那道英俊高冷的男人身影便出现在她的面前,她赶忙低头,想要装出一副娇羞的模样,其实是想掩饰自己眼中的得逞得意神情。
但是人有失手,马有失蹄。江之蝶已经是被即将到手的胜利冲昏了头脑,显然是忘了,此时站在她面前的男人可不是那些脑袋上了精虫的种马机。
巫云庭眸色一沉,丝毫都不怜香惜玉的用手一把扣住对方那精致小巧的下巴,用力一拽,强迫对方看向自己。
没有想到会突然变成这样子的江之蝶吃痛出声,下巴几乎是脱臼般的痛苦让她眼中那虚假的泪花终是染上了一层痛楚的真实色彩。
“不要用她的脸摆出这样的表情,她也不会用这种语气说话,记住你的身份,你只是一个替代品而已,不要痴心妄想了,江小姐。”
言毕,巫云庭便不再多看对方一眼,转身便向着房间的门口走去。
他的脸上的表情写满了厌恶,拿起纸巾用力地擦拭着刚碰过对方的手,嫌恶的表情像是刚刚碰到了什么恶心的东西一样。
“巫、云、庭!你明明就还爱着那个女人!你这样到底是把我当成了什么了!你爱的只是我的这张脸……不,你爱的,只有那个女人的脸!”
被男人脸上的表情深深刺痛到了,江之蝶死死的瞪着对方那道高大昂然的背影,不甘心的大声咆哮质问道,手上抓着的被单已经是被她那鲜艳的红色指甲刺破了个洞。
“江之蝶,从一开始,你就是一个替代品,我相信江小姐你已经很清楚这一点了。”
没有回头,巫云庭冷冷的撂下这句话便继续朝着房间外面走去,只剩下身后的女人像是发了失心疯一般的在房间里面又是大笑大哭着,像是被抢走了礼物的小孩一样难过。
“大少爷。”
侯在外面的管家听着里面传来女人难以自控的哭声,小心翼翼的看着巫云庭,将早已准备好的衣服递给对方,似乎是不懂对方为什么这么不解风情。
“把江小姐请回自己的房间,然后把房间里面所有的东西都丢了换一遍新的,”将衬衫最上面的一颗纽扣扣好,巫云庭嘱咐道。
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一样,那朝下弯着的嘴角朝上扬起:“换成白色的色调,这才符合她的气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