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是有那么点儿歪才,不过……也仅止于此啊,您莫要让她继续胡作非为了,一个女孩儿家本等的看家本事就是针黹女工,此事已经过了,还请皇上三思而后行呢。”相爷推诿起来。
这太极拳打的很好,让人不能拒绝。
“令爱可不是在屋子里面与其余女孩一样绣绣花,描鸾刺凤就能的。”凤玄傲的嘴角有了一个温文的淡笑,“还是你怕她做什么不妥当,这是故意要推诿呢,要是如此,丞相也大可放心,朕是对别人残忍了点儿,对她还是有面子的。”
“这——”相爷一张脸紧绷,却张口结舌不知道说什么好,凤玄傲呢,已经笑了:“你看着就是,她是那种划时代的人物,以后前途不可限量,你最好莫要做那种糊涂打算,她是要和政和衷共济的。”
听到这里,相爷的一颗心跟着也是下沉起来。“这自然是皇上您的美意了,这一来,小女毕竟仅仅是一个女孩,这二来,恐怕小女福薄,这样的大责任哪里就是小女能……能担待的。”
“那个傅相思也是你的女儿?”凤玄傲索性转移了一下话题,眼睛看着相爷,相爷点了点头——“是,是。”凤玄傲闻言,思忖了会儿。
“真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回去告诉你二女儿,说朕不会对她有感觉的,朕会给她指婚。”
相爷闻言,早已经大惊失色,按理说,可以让皇上指婚,那是无上的荣耀了,但是今上凤玄傲要是指婚,一定是指一个比较能巩固他们之间关系的人,这么一来,相爷那具有乖张气息的女儿不是要沦为一个不爱人的下堂妻了?
“小女还年幼,暂时……暂时……”
“哦,原来如此。”凤玄傲侧了侧身,看向了相爷:“那么,相爷大概是觉得朕很有道理了,要是果真行得通,朕要你女儿做朕身旁的侍郎,做一个峨冠博带的女官,岂不是风流倜傥?”
“但凭我皇做主。”现在,相爷可不敢和凤玄傲打太极拳了,他不敢用自己二女儿的幸福来做赌注,至于傅朝夕,说真的,相爷是比较放心的,因为傅朝夕凡事八面玲珑面面俱到,原是不可能遇到傅相思的那种状况。
“好。”凤玄傲点了点头,将话题彻彻底底的扯远了,“女真和匈奴现下是不是已经准备偷袭我军了,还是已经有了行动呢?”他将话题牵扯到了国政上。
现在,内忧刚刚平定,外患也是接踵而至。其实中原就好像是盘中餐,还是盘中餐里面的肥肉呢,两个人面面相觑了会儿,相爷将袖口中的一个奏疏拿出来,这奏疏是前不久得到的。
“这是来自于边疆的一封信,请皇上过目。”一边说,一边上前一步,拢袖行礼,将那一封信举案齐眉,已经送到了凤玄傲的面前,凤玄傲点点头,握住了那封信看着,看着看着,却发现眉宇之间有了一个大大的“川”字儿。
“都说女真与匈奴是南蛮,他们势如破竹,这一封情报,敢是有什么问题?”凤玄傲一边说,一边看向了他。
“皇上,他们在边疆蛊惑人心,妖言惑众,让良民都觉得,他们才是天下的主人,外乱已经起来了。”相爷又道:“至于这情报,乃是微臣多年前的部下送过来的,这不会有丝毫的问题。”
“好,朕想一想究竟应该怎么办,你先退下。”他凤玄傲挥挥手,相爷已经躬身去了,等到相爷去了,凤玄傲这才握住了那张千里之外风尘仆仆归来的奏疏,一边看,一边沉思。
过了许久,将那奏疏放在了一个白玉盒中。
“来人。”有人立即进来了,跪在了凤玄傲的身旁,凤玄傲点头。“傅朝夕呢,让傅朝夕进来,就说朕召见,无故不能拖延。”
“是。”那个内侍监立即去了,凤玄傲举步,到了外面,初春枝头的蓓蕾已经全部都绽放了,红的好像胭脂一样,他虽然对这些花儿没有什么感觉,不过看在眼里,也觉得神清气爽。
枯枝已经着上了一层淡淡的鹅黄与嫩绿,那种生命力蓬勃带这劲头的声音,简直好像一切都在呼吸似的。
他等着,大概过了一盏茶的时间,几个内侍监慌慌张张的到了,“回……回皇上,傅朝夕并不在客寓,问了客寓连忙伺候的人,说是一早上吃了您让人送过去的早膳,人就不知所踪了。”
“不知所踪?”
“是,不知所踪。”这内侍监道:“奴才已经问过了,说她和自己的婢女一早上就去了,现下,让人已经各处去寻找了。”
“好。”凤玄傲点了点头,闲庭信步在这样明媚的春光中,枝头的木香与凌霄花已经悉数绽放了,一种非常美丽的颜色连绵不绝的沾染在了枝头,给人一种本能的舒畅。
一片美艳绝伦的颜色,让他很是赏心悦目,这是一条十里长廊,走廊两边分别有栀子花与紫藤,还有大朵的凌霄花与木香,颜色间错开来,红的好像云霞,白的好像点缀在枝头的白云。
更有那缤纷的五色,让这个走廊焕发出来一种勃勃生机,身后不远处,几个内侍监和几个丫头跟着,距离并不远,他踩着落花走着,“你们都不要来了,朕在里面走走,要是傅朝夕找到了,让傅朝夕过来就罢了。”
几个内侍监依计行事,慢吞吞的跟在了他的背后,凤玄傲一个人朝着走廊里面去了,走了大概有一射之地,忽然看到今日季云岚也在里面赏花。
巧合的是,这个喜欢热闹的人,居然也是冷冷清清一个人,倒好像是在等着自己一样,凤玄傲蓦地看到季云岚,季云岚已经笑吟吟的走到了他的身旁。
“皇上,您来了。”季云岚欢快的道:“真是巧遇。”一面给凤玄傲行礼,凤玄傲却觉得没有什么巧不巧的。
“你什么时候过来的,傅朝夕呢,早上莫不是去了你那里?”凤玄傲一边说,一边负手而立,眺望远处,远处是一片假山石,再远处就是苍翠欲滴的后山了,在这里隐隐一带绿色中,帝京好像镶嵌在一片绿色中的翡翠。
“啊?”季云岚故作惊讶,道:“早上臣妾让人预备早膳,原是邀请她过来的,那时候她就没有过来,现下就连皇上您也在找?”
“嗯。”凤玄傲点了点头。
“到底是外面来的女孩子,您不要见怪了,年深日久就好了。”他说。
“嗯。”凤玄傲继续点了点头,季云岚很是伤心,他和自己已经连话题都没有了,偶然见面,聊的话头居然也是由傅朝夕起的,尽管季云岚心情消沉,不过还是妆模作样的给凤玄傲贺喜。
“皇上,您昨天做的事情大快人心,可喜可贺。”这样冠冕堂皇的话,是人人都会说的,难得他能说的这样得体,两个人四目交投,凤玄傲只是微微的几不可见的点了点头。
“皇上,这个傅朝夕……”季云岚还要说什么呢,外面一行人已经慌里慌张的到了,打头的内侍监上前一步,一边擦拭额颅上的汗水,一边已经“噗通”一声跪在了凤玄傲的面前。
“回皇上,打听到了,说女官带着自己的婢女朝着上林苑去了,我们的人找了畅春园与颐和园,连朗润园和拙政园都去了,又是找了圆明园……”
“朕莫不是要你过来背《帝景风华录》的?”凤玄傲皱眉,冷怒。看到这状况,旁边的季云岚上前一步,黛眉渐舒,“直接说她去了哪里就是了,这些只字不提就是。”这么一来,那内侍监立即点头。
“现在,已经到了万牲园!”闻言,季云岚的嘴角,已经重新堆上一个邪恶的冷笑,不过是无声的,倒是旁边的凤玄傲,迅疾的回头,黑瞳落在了这个内侍监面上。停了一下,厉声问道:“她去万牲园做什么?”
万牲园,顾名思义,是皇家的动物园,一般情况除了饲养员,其余人都避而远之呢,因为动物毕竟野性难驯,是不会有任何一个人这样贸然就来去的,但是听这个内侍监的口吻,却已经十拿九稳。
“这个,奴婢就不知道了,奴才现在就去打听。”
“不,不,摆驾,去万牲园!”凤玄傲看着那内侍监,那内侍监点头,但是内侍监的目光同时扫过了季云岚。
相爷没有先到,傅朝夕会这样厉害,已经得到了皇上的青睐与取信,现下比较疑惑,皇上为什么已经将一切都看准了她呢,与其让傅朝夕做皇上的入幕之宾,倒是不如让傅朝夕做点儿力所能及的事情。
那种位高权重的人,久而久之就会功高震主,到了那“功高震主”的时候,兵连祸结,恐一个不小心连他的项上人头都是不保的,他胡思乱想了很久,刚刚勤政殿出来,。过了一条小径,就看到了迎面走过来的傅相思。
“爹爹,您在想什么呢,一脸愁云惨雾的模样?”傅相思的声音好像百灵鸟,好像黄鹂,是那样的动听,他看向了自己的女儿,只能叹口气——“一言难尽啊。”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偏巧这傅相思哪里知道啊,居然还追问起来。
相爷只能随便找点儿借口,给搪塞过去。
相爷看向了傅相思,现下,经过打扮以后,这个女儿已经旧貌换新颜,那乌黑的发丝梳理成帝京最为流行的灵蛇髻,夹杂在云鬓其间的装饰品之前是没有的,这大概是来自于季云岚慷慨的馈赠,居然显得分外耀目。
好像美丽的图画一样,看到这里,又是想起来皇上早上说的指婚,又是想起了很多千奇百怪的事情,过了片时,他的目光放柔了,“在帝京多长一个心眼,玩几天,就早早的回去。”
傅相思的目光,缓缓扫过相爷,道:“难道女儿就不想要回去嘛?只是娘娘想要让女儿在这里逗闷子罢了,等到娘娘让女儿回去,女儿就会回去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