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了,旁边的人伸出来手,想要拉住他的衣衫,但是他已经狠狠的站起身来,去了。
人们看到凤玄傲出来,都屏息凝神,大气儿都不敢出,很快的,他轻裘缓带已经消失在了外面。
季云岚今日等了一早上,终于还是盼星星盼月亮一般的盼到了皇上,凤玄傲过来,傅相思正在伺候季云岚吃药呢,这药并不很好吃,苦的好像秋莲子一样,她刚刚喝一口,就呕吐出来,旁边的奚姑看在眼里,也是急在心里。
“娘娘,要不等一等?”傅相思一边说,一边握住了旁边的蜜饯给了季云岚,季云岚口中含着一枚话梅,这才说道:“本宫这算是从小到大受伤最严重的一次,药好像也格外的苦。”
“娘娘岂不闻,良药苦口利于病?”门口,一道华丽的语声,已经游丝一样过来了,两个人都抬头朝着门口看了一眼,傅相思的眼睛中立即有了仰慕的光,将那药碗放好以后,立即行礼。
其实,她也是那种很会巧言令色的女孩,但是在此际,却有一种没有办法开口说话的感觉,好像自己说什么都会自惭形秽。
而云榻上的季云岚呢,因为凤玄傲的到来,简直怔在了当场。
“臣妾,给您……”
“不用起来,仔细头晕。”凤玄傲一边说,一边上前一步,已经摁住了她的肩膀,“安心养病就是,好点了了吗?”原来,一个人的语声可以那样好听?旁边傅相思有点儿眩惑,不是因为他的衣冠与气量,而是因为一种奇怪的能量场。
以前,他看到申请陈,已经觉得,世界上的男子,申请陈已经算是上等人了,但是在近距离看了凤玄傲以后才知道,什么叫做龙驹凤雏,我们叫做人中龙凤,她多么羡慕傅朝夕啊。
皇上居然对傅朝夕有了一见如故的意思,自己明明早已经打扮堵塞很好来迎接他了啊,为什么皇上好像连看都不愿意多看一眼自己呢?
这种羡慕,逐渐的演变成了一种嫉妒,嫉妒这个情绪更了不得,发酵发酵就是仇恨的肇端了。
“睨视傅相思?”他说,低眸看着面前的女孩。傅相思今日里跟着也是憔悴起来,毕竟娘娘已经这样子了,要是她再打扮的花枝招展的不成体统,老实说,今日里,她连一点儿装扮都没有。
最是铅华弗御,其实才最能展现一个女孩的美,但是傅朝夕呢,很是后悔自己没有早早的装扮装扮。
毕竟凤玄傲再怎么冷血也是会过来的啊,她毕竟还是失算了,看到傅相思没有回答自己,凤玄傲用那种非常不友善的目光瞪视了一眼面前的女孩。
“朕在问你话。”他狠狠的投来一眼,这一次,才让他逐渐的恢复了眼神。“回皇上,正是。”傅相思一边说,一边微微一笑。虽然凤玄傲看起来对自己神态不是很友好,不过能记起来自己,已经是自己的造化了,难道不是吗?
她抿了抿唇,从心底里已经笑出来,但是看向了凤玄傲,凤玄傲的神色还是和之前一样,并且很快的已经黯然垂下眼,“你为何不过去看看你姐姐呢?”
傅相思再也想不到的,凤玄傲问自己,原来是因为后面的问题。
“这……娘娘这边也需要人看着,臣女这就准备过去看看姐姐呢,只因为这里面有一重缘故,皇上您有所不知了,姐姐向来是摸爬滚打习惯了的,我们相府里面的女孩不比娘娘金枝玉叶,奴婢这……这……”
这样喜欢为自己的行动找开脱,找理由的人,是凤玄傲最不喜欢的,毕竟,凤玄傲喜欢的乃是傅朝夕那种的,所谓益者三友,友直,友谅,友多闻。这样的才是他喜欢的,但是面前的女孩呢,无处不在展现自己,他是很不待见的。
“去吧。”
“这——”毕竟傅相思还有些留恋的看着凤玄傲,但是旁边的季云岚已经咳嗽一声,今日,凤玄傲是过来看她季云岚的,她傅相思在这里出什么风头啊,不是多此一举喧宾夺主了吗?
要是傅相思也想要分一杯羹,她很快就会将傅相思也看作了是敌人的!
“去吧,你姐姐那边也需要人看顾看顾,她身体也不很好,莫要让她到处乱走,扑了风,是不好的。”旁边的季云岚已经温文有礼的笑了,没奈何,傅相思只能点点头,慢吞吞的去了。
“皇上,午膳用过了吗?”看到傅相思去了,季云岚强支病体,十分客气的握住了凤玄傲的手,凤玄傲道:“已经用过了,你躺着就好,随意点儿,朕昨天就准备过来看你,一来,你并没有苏醒,这二来,朕过来你这边又是沸反盈天起来,不太便宜,这才到了今天,你怪责朕了?”
“怎么会,皇上您过来,臣妾就已经开心极了,皇上您忙,臣妾哪里就有不知道的。”到此为止,两个人还和一般家庭中的恩爱夫妻一样,但是很快的,情况就有所变化了。
“昨日里,你究竟到那边去做什么?”这句话,好像尖刀一样,刺入了她的心脏,但是说话的人呢,嘴角却适时的绽出一抹淡淡的甜笑,“说啊,究竟是什么情况呢?”
闻言,季云岚的茶眸中立时划过一抹非常仇恨的光芒,“皇上,您——您这是怀疑臣妾,对吗?您怀疑臣妾用了苦肉计,您怀疑臣妾想要将傅朝夕给弄死,对吗?”这样激越的几句话,让她的面色立即变了。
从红变成了青,从青变成了白,那眼睛,因为争辩,简直已经变得空洞。
但是,面前的男子呢,却微笑如故,“朕就是随便说一句,你倒好像经受了什么灭顶之灾一样。”
“臣妾并没有。”季云岚懊恼的蹙着眉,用力的咬住了菱唇,眼睛好像金鱼眼一样,瞪圆了,看着面前的凤玄傲——“您为什么要怀疑臣妾呢,您不能怀疑臣妾啊,臣妾固然不好,但是臣妾也毕竟不会做那样的事情。”
“昨天那几个羽林郎都有问题,朕一一都囚禁了起来,他们说——”
“原来如此,这些小人的话,您就偏听则信了,臣妾还请您好生明察,这些人惯会落井下石,要是那事情果真是臣妾,臣妾没有必要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啊。”季云岚一边说,一边剧烈的咳嗽起来。
看起来,她是永远都不承认了,他的厉眸忽然变得柔和了不少,就那样看向了旁边的女孩,但是,那种目光却让季云岚觉得如芒在背,让季云岚很快就坐立不安起来,要是早知如此,她就不那样盼望皇上的到来了。
“朕不会冤枉任何一个人,也不会让任何一个坏蛋逍遥法外,这是你知道的,朕不过是提醒提醒你,她是朕的心腹之人,她的才能其余人不及十分之一,朕留着她有很大的用处——”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那种事情,早晚会露馅的。”他唇角的弧度很彰明,而她呢,只能叹口气,“臣妾知道。”
“好生休息。”他说。
她怅惘的看着凤玄傲,不能想象,他来连一炷香的时间都不到,就要走了,来的目的也仅仅是想要问问事情究竟是什么样的,他惊呆了,那双眼睛流露出来失望的光芒,她的肩膀在颤抖,好像……
好像连那伤口都因为他的离开而隐隐作痛了一般,“皇上要……走了吗?”看着那人,看着那个冷面冷心的人,凤玄傲呢,立即点头,“是,朕要去了。”语声斩钉截铁,简直毫无转圜的余地。
季云岚眨了下限泪水却再也不忍忍住,落在了衣裳上。
“臣妾送一送皇上。”她一边说,一边就要起来,凤玄傲呢,已经说道:“其实,那些羽林郎什么都没有说,朕不过是很随便问问罢了,有人散播了一种毒药,这种毒药,藏在他们的牙齿中,原来连殿前武士都有可能是假的,你说——”
“朕为什么会这样笨呢,总是让身旁亲厚的人算计。”他一边说,一边饶富兴味的看着面前的季云岚,季云岚哀哀欲绝的哭着。
“休息吧,朕下午过来再看你。”一边说,一边去了,他的一切举动都是和风细雨,但是一切一切的举动,都好像已经暗藏杀机一样,还是,他这一次过来,仅仅是来安慰他的呢?
看到凤玄傲去了,季云岚颓废的倒下了,并且适时的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叹息。
在傅朝夕的屋子中,傅朝夕已经让锦绣开始收拾东西,锦绣完全不理解傅朝夕的想法,一会儿让锦绣误以为傅朝夕要留下来,一会儿让锦绣觉得傅朝夕去意义绝,现在,得到收拾行李的命令,锦绣也只能漫不经心的弄着。
“小姐,按理说,我们回去,只要是皇上下旨,您是他的女官,女官呢,是侍郎,侍郎呢,就是小二品,他一句话,我们还要风风火火的过来。现在,看皇上的意思,没有要你我离开的感觉,所以,你我就不要走了,在这里等着,究竟看看我皇的意思?”
“皇上想要我帮助他,但是我……”傅朝夕喃喃自语,“我要是男孩就好了,偏偏我是一个女孩——”
锦绣不收拾东西了,一脸回味的看着傅朝夕,“真是奇怪了,小姐您以前总是说,谁说女子不如男,但是现在呢,您倒是觉得自己身为一个女孩不好,让奴婢也不能搞清楚究竟您在想什么。”
“哎——”傅朝夕目光灼灼的落在锦绣的脸上,说道:“锦绣,我怕……时间长久我会……”其余的话,不能告诉锦绣,但是锦绣是多么聪明的一个女孩呢,早已经从傅朝夕的片言只语中触类旁通举一反三了。
锦绣呢红润的唇立即弯了,好像月亮一样,“啊哈,奴婢好像知道了,您啊,简直是……”锦绣窃笑起来:“也对,也对……”
“对什么啊,对?”傅朝夕目光落在了锦绣的面上,锦绣不说话,那唇畔的笑意却逐渐的变得意味深长起来,变得莫测高深起来。
“喂,你想什么呢,锦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