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锦绣呢,除了时不时的擦拭傅朝夕面上的汗水,实在是不知道究竟还能做什么来纾解傅朝夕的痛苦,傅朝夕依旧是昏迷不醒。
“啊……这……不好了,不好了啊。”
锦绣伸手,立即摁住了傅朝夕的胸口,因为锦绣忽然发现,傅朝夕胸口的血液好像决堤的山洪一样,已经猝不及防的喷涌了出来,锦绣本能的立即伸手,但是他的手好像蚍蜉撼树一样,怎么能遏制那样的泉流呢。
“啊,这……血崩了,不成,不成,快扶傅朝夕起来,不然她会休克的。”军医尽管见多识广,但是对于这种情况不免也是措手无策,除了让傅朝夕起来,再也没有任何建设性的建议,几个人七手八脚的立即将傅朝夕搀扶起来。
但是,俗话说血脉相通,虽然傅朝夕已经起来了,但是血液呢,简直不能遏制,还是朝着外面流淌,锦绣看到这里,立即问道:“究竟应该怎么样啊,究竟应该怎么样啊?”
“快去找连将军,现在,需要让人找到他的脉息,然后封住了。”军医一边说,一边慌张的伸手,将手中的银针已经拿了出来……
锦绣去找连将军去了,但是天还没有亮呢,连将军还在夜巡,哪里是那样容易就能找到的,想要找其余人,其余人的功夫比较于连将军是等而下之的,现在,人们有说连将军在北面的,有说连将军在南面的,简直众说纷纭,莫衷一是。
在草原上,原本地理位置就比较模糊,很容易让人丧失方向感,这么一来,锦绣的一颗心跟着也是摇曳起来,只能到处都去找了,但是到处都不见连将军。
这边厢,没有找到连将军,锦绣且不能回去,深一脚浅一脚。
那边,凤玄傲的马儿已经到了辕门外,老远的,有人看到凤玄傲来了,简直难以置信,曙光是和凤玄傲一起登陆的,人们看到皇上来了,老远的已经黑压压的跪在了这里,远处的人看到前面的人下跪,完全不知道是什么情况,跟着也是跪在了地上。
一片黑压压的人,鸦雀无声,都安静的跪在了这里,凤玄傲已经从马背上下来了,一个参将过去了,一边顶礼膜拜,一边在前面带路,已经朝着傅朝夕的中军帐去了,凤玄傲的面上始终没有很丰富的神色。
看起来,整个人好像利剑出鞘,冰冷,决绝,果敢。
“傅朝夕,你不能死。”他行动很快,不多久,已经进入了前面的屋子,屋子里面安安静静的,傅朝夕已经奄奄一息,旁边伺候的军医,早已经无计可施了,现在,傅朝夕的伤口绽线,血流如注。
“啊,皇上,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看到皇上来了,军医立即开始磕头起来,凤玄傲早已经无心理会军医,“究竟什么情况呢?”他问一句,朝着傅朝夕去了,傅朝夕始终后闭着眼睛。
一张脸苍白,失去了本应该有的嫣红,军医立即上前一步,将情况已经说了,听完了以后,凤玄傲已经明白了过来,伸手,立即将傅朝夕的动脉给封闭住了,才发现,那汩汩流淌的血液紧跟着也是停顿了下来。
“咳咳……咳咳……”傅朝夕一呛,咳嗽声连绵不绝起来,他轻轻的将自己的真力通过傅朝夕的手腕已经输送到了傅朝夕的体内,但是傅朝夕还是昏迷不醒。
情况似乎比刚刚好了点儿,凤玄傲抱住了傅朝夕,将傅朝夕的脑袋放在了自己的怀抱中,其实,此时此刻,连凤玄傲也是一筹莫展,对于傅朝夕受伤的事情,真是非常奇怪,但是现在,凤玄傲已无心去研究这个。
他的手,慢吞吞的小心翼翼的将傅朝夕的绷带已经打开了,女孩因为疼痛,在梦中已经蹙眉,凤玄傲轻声细语的安慰道:“没事的,没事的。”
绷带打开,很快凤玄傲就看到了那一道触目惊心的伤口。对方的武器很是霸道,造成的伤口已经深可见骨,这样的伤口又映入凤玄傲的眼帘,让凤玄傲很是不可思议。
“有救吗?”他问,目光空洞的扫视旁边的军医,此节,他的心早已抽空。军医一怔,立即点头,“已经让人去找药了,相信很快就会找过来的,现在,您用内家功夫已经止住了血液的崩溃,微臣用药调理调理,会立即好起来的。”
“嗯。”凤玄傲点点头,手不由自主的抚摸了一下傅朝夕的发丝,那发丝凉飕飕的,黑漆漆的,好像墨玉一样,他的眼眸之中顿时流露出来一种惋惜,旁边的医官明白自己看着凤玄傲。
之前,人们都说皇上对上将军有另外的感情,一开始,军医是不相信的,但是现在,看到他鹰眸中流露出来的深深迷惘与担忧,军医是彻底的明白了过来。
巡逻的连将军是后半夜才回来的。好在锦绣在外面找到了带着药材回来的沈轻尘,两个人都没有想到,皇上会过来,看到凤玄傲,沈轻尘只能跪拜。
“不必,起来吧,这一路上,你对她照顾有加,朕代替她谢谢你。”凤玄傲凉凉的说,沈轻尘想要说不用,但是毕竟还是忍住了。
“暂时退下吧,她要是好起来,朕会要你们都过来的,你们都累了,二来,这里人多并没有什么好处。”凤玄傲说,沈轻尘闻言,只能离开了。
医官检查了药以后,带着自己的徒弟已经去煎药了,好在这固本培元的药来的很是恰如其分,不很久,药已经好了,但是傅朝夕呢,完全就没有醒过来迹象。
对于傅朝夕这一次的受伤,凤玄傲大惑不解,他也是横槊赋诗,在战场上真正冲锋陷阵过的人,此际,看到傅朝夕那触目惊心的伤口,很是觉得奇怪。
简要的途中,凤玄傲到了外面,连将军已经迎接了过来,“究竟是什么情况,你应该是了然于胸的。”毕竟,耳闻不如目见,毕竟,其余人的耳闻,不如这个将军当事人的近距离观察。
连将军回想了一下,已经叹口气,惋惜的皱眉,看着傅朝夕的屋子。
“我看到她分心了,等到再看的时候,那铠甲已经碎裂,您看看这个,当明白。”连将军早已经将那棉线都握住了,现在,将那棉线拿出来,凤玄傲握住了,凑近中庭的月光看着,面上惊疑不定的神色,让他嘴角的肌肉跟着都抽搐了起来。
连将军一言不发,凤玄傲舒口气,“棉线?”连将军看着凤玄傲那苍白如同透明的一张脸,点了点头。
“这铠甲是什么人造出来的?”沈轻尘问,连将军立即到:“这原是尚宫局做出来的,凡军队里面的东西,都有礼部和尚宫局做,这棉线,原是以次充好的,希望皇上能好生处理这件事情,以儆效尤啊。”
对于傅朝夕的失败,人人都知道,不是傅朝夕自身问题,而是尚宫局用错了东西,按理说,这样低级错误,是不可能发生的,但是现实是,这样的错误已经发生了,几乎让傅朝夕一蹶不振。
“朕应该在离别之际,好生检查检查她的铠甲。”此刻,凤玄傲的心头突然涌起一种深深的自责,无可奈何。
“皇上,这样的事情多少年也不可能遇到一件,但是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这也正是从侧面说明了,有人在准备对上将军下手啊。”在帝京,傅朝夕与凤玄傲玩双簧,那杯酒释兵权的事情,不知道有多少人将傅朝夕看作了眼中钉,肉中刺呢。
现下,加害傅朝夕的嫌疑人很多,他是没有办法立即就梳理出来一个头绪的,凤玄傲将那棉线给了连将军,“到帝京,此事朕让你做,定要将此事给调查一个水落石出,莫要让人兴风作浪,可能?”
“末将一定不会让皇上您失望的。”连将军一边说,一边跪在了地上,凤玄傲还想要说什么,屋子里面的药已经剪好了,一个小丫头模样的人已经探头探脑的看向了这边,凤玄傲点点头,举步朝着屋子去了。
连将军巡夜。
“皇上怎么会突然过来,已经万事大吉了,他才过来,真是的,要知道,我为了找到这样一个药引子,已经跑遍了全城呢。”是真的,沈轻尘为了药引子,帝京的每一个生药铺都找遍了,才将那药引子给拿过来。
但是凤玄傲呢,一来,一切都朝着良性循环去发展了,真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现在,沈轻尘已经累坏了,那种汗流浃背的感觉过去了,现在冷风那么一吹,浑身都冷飕飕的,对于凤玄傲,他是不敢有什么信口雌黄的理论,不过心里面也是在不平则鸣。
“沈公子,您难道果然没有看出来,皇上对我们小姐一往情深不成?”尽管,锦绣觉得这样说,对于沈轻尘是比较残忍了点儿,不过毕竟事实胜于雄辩,至于小姐呢,小姐是从来都不喜欢沈轻尘的。
早早的让沈轻尘死心,也是作为丫头的锦绣需要做的必修课呢,但是已经多少年了,从青梅竹马开始,沈轻尘对傅朝夕就另眼相看,难道现在还能改变那根深蒂固的观念不成?
“我没有看出来——”沈轻尘执拗的说。“即便是看出来了,毕竟皇上的态度是皇上的,朝夕有自己的想法。”
“小姐的想法——”锦绣迟疑的看着沈轻尘,不想要打击沈轻尘了。“就是,您应该也是看出来点儿模糊。”
“我什么都没有看出来,哎。”沈轻尘一边叹息,一边拂袖。“我难道就想要用英雄救美的办法让她爱上我不成,我对于他的爱,石可陨,霜可飞,金石可镂,但是你们小姐呢,对我简直是爱搭不理。”
“奴婢想,姻缘这东西,是命中注定的,不然为什么有一句话叫做强扭的瓜不甜呢?”
“但是……”沈轻尘叹口气,看着天边,天已经快亮了,一种淡淡的红色瑰丽的顺着云团已经蔓延过来,看起来可爱的很。他已经为了傅朝夕奔波了一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