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疾行，一盏茶后，马车终于在宫门口停了下来，侯在宫门口的砚台连忙急急迎了上去，“殿下，我家公子他……”
轩辕诺掀开车帘，沉声打断他，道，“在这好好等你家公子出来。”
砚台闻言愣了几秒，随即便重重地点了点头，退开到一边去了。
马车绕过她，在宫门前被守卫拦了下来，幽七目光一凌，出示了太子金令，门前的守卫一惊，连忙退至两边。
马车绕过宫门，直往大殿去了，而折枝正在殿前的阶梯下候着，“殿下，皇上与迟公子在承舒殿。”
轩辕诺看了她一眼，朝幽七使了使眼色，幽七会意，立即调转了马车。
而此时，承舒殿中，五皇子笔直地跪在殿中央，经过这些时日的调养，他背上的伤虽还未好，脸色到底也不比七日前那般苍白难看了。
而迟墨依旧一身淡青色衣袍站他身旁，沉静隽永，芝兰毓秀，无论是上位威严无比的坤帝亦或者是殿下澹台峋等人不好好意的目光，皆未能影响到他分毫。
“迟墨，你说，你与太子已然查清此事了？”坤帝沉怒的声音在殿下激荡起一圈圈回音。
迟墨淡淡应声，“是。”
坤帝瞥了一眼右手边的皇后，安抚般地看了看左手边脸色苍白却显得楚楚可怜的一叶夫人，沉声道，“如此，你倒是一五一十说清楚此事。”
迟墨上前了一步，行礼道，“还请陛下准许迟请一人上殿，此人乃是此事的关键所在。”
“准，何人？”
“此人，夫人应当清楚，便是夫人殿中的小宫女莹睇。”
“哦？”坤帝收回目光，询问般地看向旁边的一叶夫人。
一叶夫人垂下的眼底闪过凌厉的光，捏着锦帕柔柔弱弱地抬头道，语气之中隐约还有这几分为难，“陛下，莹睇确实是臣妾宫中之人，可前不久，她便患了重病去了……”
“患病？”坤帝重复了了一遍这二字，显然是有些疑惑的。
“是，这孩子说还也可怜，其父在她很小时便得病死了，其母拉扯她与小儿子长大。后这孩子不忍母亲受苦，便进宫做了宫女。前不久听闻她母亲去世后，便悲痛欲绝，伤了心肺，又染上了风寒，便就这么……呜……”
一叶夫人捏着锦帕按了按眼角，一双眼眸里浮出几分泪花来，越发显得那双剪水眸秋水盈盈，看得坤帝心顿时就软了几分。
“爱妃，能得你这般爱护，也是她这小小宫女的福分了，爱妃莫要伤心，当心身子。”
“皇上！”一叶夫人叫唤了声，软身偎进他怀来，欲语还休地说道，“毕竟是臣妾宫中的人，臣妾看着难受，可也不能为她做些什么，只能命人好好安葬了她。”
温香软玉在怀，坤帝那一点点怀疑早就烟消云散了，轻声细语地安抚了怀中人几句，便看向迟墨，沉声吩咐道，“迟墨，如今这人已然去了，你便绕过她继续罢。”
这话一出，坐在他右手边的皇后袖袍的手便不由得紧了紧，略担忧地看向五皇子与迟墨，皇上对一叶夫人的宠爱，后宫前朝皆知，若是一叶夫人硬要抓着这事不放，言儿与迟公子只怕讨不了好的。
殿下的澹台峋暗暗冷笑了几分，垂下的眼皮底闪过阴鸷的光，而站在他身后一点的庞太尉见他未开口，他自然也乐得看戏。
迟墨面上却丝毫慌乱都没有，听闻莹睇死了，他也只是淡淡点了点头，转而朝向轩辕言的方向道，“五皇子，当日御花园的情形，还劳烦殿下还再具体说一遍。”
被点名的轩辕言抬头看了他一眼，转而看向上方的坤帝，面不改色地将当日的情形纤细地说了一遍。
“回禀父皇，当日儿臣从母后宫中请安完后回殿的途中，偶尔遇见一名正在啼哭的宫女……”
随着他稚嫩却严肃的嗓音缓缓落下，坤帝的眼神越发暗沉，而窝在他怀中的一叶夫人暗暗盯着他的眼神更是阴狠得如同毒蛇一般渗人。
“事情经过便是如此。”轩辕言不卑不亢地落下最后一句，朝坤帝扣了个首，便微微低下头去，极有分寸地未再盯着坤帝瞧。
殿内安静了下来，气氛渐渐紧张了起来，坤帝扫了众人一眼，低头看向怀中的人，“爱妃，五皇子所言属实吗？”
一叶夫人见他还肯问自己一句，提起的心稍稍放下了几分，柔弱无骨地扶着他的手臂，道，“皇上，正如殿下所言，那日，臣妾确实是让莹睇去尚衣局娶衣裳。臣妾也确实因为担忧而吩咐了几句，可臣妾不知那丫头会这般胆小，竟然会祈求五皇子殿下帮她。”
“爱妃担忧什么？”坤帝沉声问道，语气里含了几分凌厉。
一叶夫人压下心底的惊颤，依旧是那副柔弱可人的语气，低低道，“皇上还记得臣妾曾与您约定，一同编了一曲舞之事么？”
坤帝微怔，敛眉思索了片刻，像是想起什么般，点头，“唔，倒是有这么一事，可此事与五皇子一事有何关联？”
一叶夫人抬眸，似嗔非嗔地望着他，“那衣裳正是臣妾为那曲乐舞所准备的舞衣。臣妾恐底下人粗心弄坏了舞衣，扫了皇上的兴致，便令宫人去取时吩咐了几句。那日所言，臣妾不仅仅只是对莹睇一人说过，这昭阳殿中的其他宫人，臣妾亦是同样吩咐过的，不若陛下可随意问问他们。”
她话音一落，坤帝还未开口，殿中候在一边的莹露便急急上前俯身行礼，道，“奴婢斗胆回禀陛下，夫人所言句句属实，若是有半句虚假，奴婢愿意以性命相抵。”
她的声音不算大，甚至还染着几分颤抖，可越发如此便越令人信服，至少坤帝是当场便信了。
“你起来罢！”他朝莹露摆了摆手，转而安抚地看向一叶夫人，“倒是难为爱妃了。”
一叶夫人娇嗔回道，“为皇上解忧，臣妾不为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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