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里尚清泽耳朵一动，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有意思、有些意思。”
讲台放一沓试题卷，同学们的眼神死死盯着那里，尚小兰走了进来，背着一双手、眼神跟扑捉老鼠的猫头鹰一样，她以为自己很威武，没想同学起的外号是“懒猫。”
尚小兰一本正经的手放试卷上，开口道“同学们，考试分数一目了然，谁是好学生、哪个是混溜子的，老师心中有数。”
“曹雪。”
“门越”
“司徒召”
......
尚小兰一连喊了十人，指着门外道“去我办公室，将教尺拿来。”
教室里安安静静的，尚小兰将桌上试卷分成四份，曹雪等人来了，每人手里都提一棍子，两根手指那么粗的棍子，看在其他同学眼里感觉整个天空都是不好的。
“张进”
“苏谦”
“陈阿宝”
......
这次二十人，尚小兰笑道“一个一个来。”指了指前排的同学，让把桌子俩俩相并。
叫一人名字，这人走上来，尚小兰手中试卷给他，指着桌子道“爬上去。”
这同学颤抖着爬上桌，尚小兰道“大声说，自己考了多少分？”
“三十二分。”
尚小兰问向曹雪“及格分是多少？”
“六十。”
尚小兰道“缺多少分、给我打多少。”
曹雪弱弱“哦”一声，走过去棍子举得高高的，还没打了、闭着眼道“疼了就喊啊。”
这位同学真是个宝贝，棍子还没下去，死闭眼放声大叫“哎呀！我的亲娘呐，疼死我了...”叫喊声跟死了娘差不多。
尚小兰憋着笑，走过去拧住他耳朵道“很疼吗？”
“呀呀呀！疼疼疼...”
尚小兰冷冷道“曹雪，睁开眼睛给我打。”
“砰、砰砰”
“啊呀、三十二分，哎呀、三十二分...”
一打一声叫唤，还挺合拍的，惹得同学们一阵大笑，前十名、每个人打俩人，这些拖后腿的乖乖教室外面站着。
尚小兰又喊了十人，十一名至二十名，打成绩下滑的，一同学举着棍子，看着桌上屁股，跟个威武将军似的，笑道“上次你打我够狠呐，这次该我了。”
桌上同学举手道“老师”
尚小兰问道“嗯，啥事？”
“我不让他打，这人下手太狠了。”
尚小兰笑道“没事，有能耐下次你打他。”
其他同学都喊完了，留下一个尚天赐，坐在位置上比较尴尬，尚小兰来到讲台道“尚天赐。”
尚天赐站起身，尚小兰道“差两分及格。”指着门外道“把他们给我叫进来。”
同学们进教室后，尚小兰对尚天赐道“这次的两分先记着，他们我交给你了，我的要求是每人提升十分，都回去。”
学生们入座，尚小兰笑道“打人的还想打人，那就努力学习，挨打的想报仇，还是学习，同样是我的学生，看看这就是区别，屁股疼的混小子们，丢不丢人啊？你们是猪吗？”
“曹雪。”
曹雪起身，尚小兰道“走，跟我去教机处领奖。”
俩人走后同学议论纷纷，苏谦揉屁股道“还没有天理，每次她都是第一名。”
黄蝶今天是打人，有些高兴，冷哼道“下次别栽我手里。”
尚天赐问道“第一名，有啥好处？”
“五两银子，天哥有没有兴趣？”
“这么多？”
苏谦挤眉弄眼道“天哥，你说咱们一群大老爷们总是让一女孩子抢了头彩，我很汗颜呐。”
尚天赐给他一巴掌“你汗颜个屁，下次考试你敢拖我后腿，我打死你。”
尚小兰领着曹雪进来，前十名都有奖励，其他同学眼巴巴的看着银子，说不羡慕那是假的...
第二天班级放假，尚天赐姐弟俩回家，来到镇上，买了些菜，先去四叔家，一小女孩开的门，尚小桂、比尚天赐小两岁。
四娘的块头有些大，尚清溪不在家，尚小兰做饭、尚天赐负责烧火。
饭后，四娘将尚小兰叫到另一个房间，问道“天赐这孩子没给添麻烦吧？”
尚小兰知道娘的心思，块头挺大的人，就是有些小心眼，无语道“能有什么麻烦啊。”
“不是我说你，我听说了这孩子脑子不正常...”
尚小兰立马打断“哎呀！我的亲娘...”
四娘笑道“好了好了、不说了，只要不给添麻烦就好。”拉起女儿的手，问道“你现在也是大姑娘了...”
尚小兰抽开手，一副痛苦的样子道“你还是不是我亲娘？”
“你这孩子，也不小了，你张叔家的菜菜都有孩子了，她还比你小两岁了...”
尚小兰跟逃难似的跑出房间，拉起尚天赐的手就跑，大喊一句“今晚我住大伯家。”
四娘来到院子大喊“小兰、小兰...这死丫头。”
尚天赐也给家里买了些好吃的，俩人下午到家的，院子里的积雪上只有几行猫爪印，发现屋里没人，不但没人、什么都没有，跟贼抢了似的，房子好像很多天没人住了。
急的姐弟俩房前屋后找了半天，开始分头找，眼看天黑了，门前碰面的两人，都看出彼此眼中的恐慌。
“咱们报官吧？”尚小兰问道。
尚天赐有些六神无主，一个月前不见了姐姐，今天又不见了家人，虽说那俩老人自己接触时间不长，若说没有他们，就不会有今天。
急忙点点头“姐姐我听你的。”
飞快的脚步声，跑在积雪上，尚小兰不小心滑了一脚，尚天赐扶她起来，气喘嘘嘘的俩人不知摔了多少跤，来到镇口时，天色快黑了。
“哞...”
远处传来一个牛吼，尚天赐听见这声牛吼，喜悦的泪闪着光、印在冰冷的脸上，无法言语的温暖...
烛光照亮了温暖的屋子，炉子里的大火烧着，尚天赐坐在炉子旁，尚清河坐他对面，炉面上茶碗冒着热气。
“天赐啊，我跟你这么大时那可是家里的主力，你爷爷身子不好，赶牛车、拉麦子、碾场什么的，没有我不会的，何时哭过鼻子。”尚清河语气责备声，眼里全是喜悦。
尚天赐道“我还以为你不见了。”
尚清河抖了抖身边的新衣服，笑道“看见了吧，这身新衣服是咱家搬这里，我找季裁缝做的，给你娘也做了两件。”
他给自己杯里加了些茶水，给儿子也加满，高兴道“我算着今天是你姐姐休息的日子，本来打算去你四叔家找你的，没想到你却跑小阳坡去了，太远了你上学不方便。”手指一指地下笑道“以后这里就是咱家。”
尚天赐从怀中掏出一两银子笑道“爹，这是我在学院挣来的，你拿着。”
尚清河道“孩子你拿着，学院也有花钱的地方，想买什么就买什么，不够了找我。”
屋里家具不多，干干净净的，从这些可以看出，俩老人“活过来”，尚清河一脸的朝气，瘸腿老婆也看起来不像老太婆了，因为有了儿子、就有了希望，希望就是“奔头儿”
说到这里，尚清河凳子挪了挪，小声道“孩子我跟你说个事。”
看他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尚天赐小声问道“啥事啊爹，咱家又没外人。”
尚清河起身道“你跟我来。”
院子不大、却有后院，后院更小，一牛棚、两牛车，墙角里摆放些小东西，尚清河领儿子来到牛车前。
尚清河抓起牛车上碎石，手中掂了掂，尚天赐不解，不知为何老爹要领他看石子，他是永远都不想见到这辆牛车，语气有些低落“爹，石子有什么可看的。”
尚清河轻轻道“说起来你可能不信，这些石子全是银子。”
尚天赐一惊，一月前他就是拉着一车银子来的，那糊涂道人随手一指的情景他记得清清楚楚，抓了一块石子道“怎么回事啊？”
“我也不知道咋回事，真是奇了怪了，二十来天前，我无意中看到这辆车上有一块银子，当时我以为看花了眼了...”
尚清溪将自己的喜悦、震惊、以及那银子去镇子上花的事情说了一遍，手中石子放车上，转身指着房子道“你知道咱们这家从哪儿来的吗？”
尚天赐没说话，老头继续道“五天前，这车上又出现一块银子，我算了一下，正好时半个月时间，这院子就是第二块银子交的定金。”
拍拍儿子肩头道“前儿个，我跟你娘数了一遍车上的石子，三千七百九十八块，如果十天后这车上又一块银子的话，我们再数一下数量的变化...”
“唉！...也许是我想多了吧，呵呵。”尚清河傻傻一笑。
尚天赐却不这样认为，其实他也不确定，不太确定的口吻道“那爹你等等看，如果全是银子的话，那咱们就发财了。”
“哈哈...可不是嘛，全是我儿的好福气。”
俩人心事沉沉回到屋中，饭菜好了，一家人坐在一起，晚饭过后、尚天赐姐弟俩洗锅，收拾灶房。
清理灶头的尚小兰高兴道“我是第一次见到他老俩人这么高兴。”
尚天赐傻傻一笑，尚小兰瞪眼道“你这傻孩子，地扫干净了。”
“好嘞”
“俩老人辛苦了一辈子，我原本想着找个婆娘了，将他俩接过去，二叔死的早，我没见过，大伯家却是这样，大哥日子也挺紧的，二哥在城里钱庄，三哥不喜欢大伯，本以为他俩就这样孤老终生了...”
尚小兰的自言自语说不下去了，急忙捂住嘴巴，另一手擦着眼里的泪，哭了一会儿，走过来抱弟弟，哽咽道“全是因为你啊，我的傻弟弟，你来了、大伯一家子有了生气...唉！”一想起，这娃有点脑子不正常，眼泪再次涌来，“我的傻弟弟，傻弟弟...”
尚天赐也有些难过，紧紧抱住姐姐，这次没有流眼泪，回忆俩老人在他躺在床上的那几天，尚清河牛吼般的哭泣声，老太婆站在门口抹眼泪的场景...都是真心待他啊，还有几个叔叔们、一大家坐在一起，一个个笑着给见面礼，都是没有尝过的温暖，这就是家。
姐弟俩哭了一阵，听见尚清河喊他们，急忙擦干眼泪，顶着红眼圈，傻傻一笑。
俩老人以为尚小兰欺负弟弟了，老太婆的脸色还好看，尚清河沉着脸道“你咋这样了，对我俩有啥不满吗？我们做的不对你说就是...”
尚小兰知道大伯的脾气，直截了当心里不搁事的性格，知道他误会，急忙赔笑，说起俩老人以前的日子，说着说着、四人又哭了...笑着哭、哭着说，说着哭。
眼泪不值钱，是真挚情感的流溢，酸甜苦辣咸...人生的滋味很苦，泪、救赎情感的良药，没滋没味的水，就像平淡的日子一样，点点滴滴是心愿。
夜深了，老人容易犯困，姐弟俩分房睡，尚天赐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夜是沉默又冷酷的，冷冷的注视着不眠的少年，这是他第一次住一个房间。
宽敞的房间、空旷的床，一切都是不习惯，就像缺少了什么，这种感觉尚天赐说不上来，他下床、来到窗边，来回走几步，走到门边、一阵驻足。
打开门，站在屋檐下，夜空月缺、星满，空气格外冷，墙头的积雪在月华下沉默，夜中全是寂静，静的人心慌，尚天赐回到屋子，还是睡不着。
睡不着、只是因为不习惯吗？他不知道。心中荒唐的厉害，是因为房间、空旷的床吗？他想...是的。
尚天赐穿好衣服，来到尚小兰门前，驻足了一会儿，轻轻推开门走了进去，熟悉的呼吸声，他笑了...纯真的笑容，只想寻找一份熟悉，开心其实就这么简单。
屋中另一人却不这么想，尚小兰在他推开门时就已经醒了，她知道是傻弟弟，可是大半夜的...想的有些多，尚天赐打断了她脑海中的奇思妙想。
上床脱了外套、钻进被子，被子里很暖和，姐姐的身子很温暖，这种温暖与平时不一样，因为尚小兰是没穿衣服睡的，在他伸手抱住她腰时。
尚小兰身子一紧，很想一巴掌抽过去，双眼睁大、慌乱的盯着屋顶，凌乱了不知该如何是好，平时喜欢脱了衣服睡觉的她，跟傻弟弟一月...今夜好不容易睡个舒坦，可这傻孩子...
幸好尚天赐没有过多动作，不一会儿就睡着了，可尚小兰还在凌乱中...茫茫然，没有一丝格挡的感受，弟弟的身子跟个火炭似的，烧的她有些意乱神迷。
黎明未至、天色最黑，尚小兰还是毫无睡意，不尽没有睡意、还有些异样的妙想...姐姐有点坏，被子将俩人全部裹在里面，闭着眼睛脱了傻弟弟衣服，摸了一把他的“小宝贝”。
尚天赐做了一个奇怪的梦，那是有关于春天的...飞在美妙时刻，突然“咚咚咚”敲门声传来。
尚天赐睁开眼，眼前出现一张熟睡的脸，嘴巴被姐姐咬着，自己爬在姐姐身上，外门响起尚清河的声音“孩子，起床了。”门外脚步声走远。
尚天赐快速起身，看见姐姐的一对“大闺蜜”，在他记忆中娘亲有一对，手掌轻轻按在上面，感觉到尚小兰身子一紧，姐姐还是熟睡的，轻轻捏了两下。
穿好衣服，摇摇两下尚小兰道“起床了。”
尚小兰转了个身子，梦呓一声，伸展胳膊，迷迷糊糊道“天亮了吗？”
“嗯，今天还得去学院了。”
尚天赐出门了，尚小兰一脸囧态的，揉了揉乱糟糟的头发，嘴里“啊呀、呜哇、啊呜...”一阵包含万种情绪的怪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