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烦这里停就好。”虞清酒温声，让司机将车停在贺氏集团大厦的前一个路口，自己下车走了一段。
她可不想再被同事看到。
等到达顶层，还没来得及开口和同事打招呼，瑟琳娜就冷着脸将一摞厚重的资料砸到她手里，“做完。”
预感验证。
虞清酒被资料压得一重，险些抱不住，平静道：“好的，知道了。”
接下来一整天，她几乎处在这种无止境的“劳役”当中，好不容易解决了一部分，连口气都没喘，瑟琳娜就会及时砸下更多的文件夹。
她甚至都怀疑自己做的是部门一整年的工作量。
“这是整理好的资料。”虞清酒将文件放在了瑟琳娜桌上，补充了句：“还有一部分……”
瑟琳娜扫都没扫文件一看，从包里抽出一张名片，打断她的话，冷声：“今晚八点到星拢阁502包厢见这位客户。”
什么？
虞清酒有点怀疑自己的耳朵，开口：“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贺氏集团有专门接待和交接的客户部门。我一个小小的秘书私下去见客户，应该触犯了员工守则。”
“你只需要执行命令。”瑟玲娜并不打算解释，转身去做自己的事。
“所以，这是贺总要求我必须去完成的吗？”虞清酒看似是在询问，但语气明显就是咬定了瑟琳娜就是在公报私仇。
话音刚落，瑟琳娜冷着脸拍桌站起来，语气平静，却透着点咄咄逼人的意味。
“秘书是替贺总处理各种琐事，包括了解每一位来往客户的喜恶，维持关系。而不单单只是整理资料、泡咖啡。如果你对我、对工作有任何不满意，亦或者是觉得这工作配不上你尊贵的身份。”
她停顿了下，嗤笑：“大可以去贺总那里告状，没有人拦着你。”
安妮在一旁看着，唇角扯了扯，没有说话，装作什么都没听到。
她心里清楚，贺总心思诡秘、人又寡冷、要求严苛，瑟琳娜能够在他身边工作五年不单单是能力问题，还代表着信任。
犯不着为了一个新人，得罪了瑟琳娜。
虞清酒听着，眼底略过一丝凉意，心里在思索着。
现在瑟琳娜已经把这事上升到这个地步，一旦她找贺随舟核实，不管贺随舟帮不帮自己，这件事都会落人口舌，在公司里遭人非议。
她只有答应的份儿。
“好。”虞清酒抽走了名片，没回办公室，而是到客户部了解这个人的底子。
总不能一头雾水地过去吃顿饭。
瑟琳娜看到虞清酒平静的神色，心里非但没有一丝得意，反而生出一种是虞清酒不屑和她争辩的感觉来，摸不清楚她的底细，心里更加烦躁。
“来日方长。”她咬牙切齿地压着声。
晚上七点半，虞清酒提前到了星陇阁，和伺应生核对过菜单，到包厢内等候。
这是第一次独自和客户见面，她心里并没有多少底，眼神浮起慌乱，手指在杯口外沿摩挲。
等了好一会，包厢的门才被人推开。
“王总好，我是贺总的秘书虞清酒。”虞清酒起身，目光在王建华的女伴身上停了几秒，有些惊讶。
居然是夏晚春！
真不知道该说是孽缘太深，还是说运气不好。
居然这样都能撞上。
夏晚春明显也没想到会在这遇见，嘴角僵了下。
“我们贺总出差，没办法过来，特意让我请您吃顿饭，希望您见谅。”虞清酒很快回神，同对方解释。
“没关系。”王建华笑呵呵地，眼神直白地在虞清酒的身上扫着，浑浊的眸子里多了丝不怀好意，“贺总也是有心了，不过你倒是面生得很，名字挺好听。”
虞清酒有些不自在，“谢谢王总夸奖。”
夏晚春还挽着王建华的手，听了两个人的对话暗自嗤笑。
她原以为虞清酒凭借着贺随舟的关系，再怎么样也能在贺氏集团混上小组长或者是主管，没想到就是一个小小的秘书，还得卑微到陪客户喝酒。
看来贺随舟对虞清酒也没怎么上心，过不了几天，玩腻了，说不准就把虞清酒当垃圾丢出去。
想到这，夏晚春心中畅快，更是没了顾忌。
“怎么说王总都是贺总的尊贵客户，就这么干巴巴地吃菜，未免有些敷衍了吧？”夏晚春声音娇媚地发着嗲，话里却是向虞清酒发难。
“贺总，我酒量不好，在这里以茶代酒。”虞清酒端起茶杯，笑得浅，“希望两家公司接下来合作愉快，也希望您身体健康，好运不断。”
话音刚落，夏晚春就笑得直抖身子，“王总，你不知道吧，我和这位虞小姐还是校友呢。从前她在学校就有千杯不醉的传闻，不光品酒厉害，这酒量更是甩男生一条街。”
“是吗？”王建华的眼睛亮了亮，“这虞小姐可得让我见识一下了。”
虞清酒有些无语，眉头跳了一下，婉拒：“学校那么大，误传了什么话也是正常，我的酒量实在一般，让王总失望了。”
“我看不是误传，而是虞小姐不愿意吧？”夏晚春挑衅看她一眼，“仗着有贺总在背后撑腰，连喝酒的面子都不给我们王总，即便王总脾气再怎么好，也难免会伤了彼此的合作情谊，你说呢？”
一听到这话，王建华的脸顿时就黑了。
他在贺随舟面前低了一等是顾忌贺家的权势，不得已而为之，而如今却连一个秘书都能落他的面子，这口气怎么可能咽得下去。
“既然这样，那这饭也没必要吃了，免得浪费了虞小姐的时间。”说罢就要离座走人。
“王总。”虞清酒立马拦住，“我没有任何薄待您的意思，刚才的事的确是我做得不够周全，如果有任何让您觉得不舒服的，我在这里同您道歉。”
说着，拿来新的酒杯倒了满满一杯酒。
“这杯酒算是赔礼。”微仰着头一口闷，冷酒入喉，呛得虞清酒险些吐了出来，眉头紧锁。
王建华的脸色这才缓和了一些。
“这赔酒讲究的是心意，这一杯酒可不够意思。”夏晚春凑过去，又往她的空杯里添了酒，将将洒出来。
只有虞清酒看得清，夏晚春眼神里满是报复后的得意，像是毒蛇耀武扬威地吐着信子。
看来今晚没那么好过了。
虞清酒端着酒抿了一口，缓和了那股劲才缓慢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