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贺总的为人很好相处，也没什么坏脾气。”虞清酒觉得，在场的两个人都可以肆无忌惮地吐槽贺随舟的脾气多不好，但她不可以。
她的身份只是贺随舟秘书，这要是敢接茬，不仅让贺随舟丢了面子，分分钟还会让他这座火山爆发，到时候吃不了兜着走的人可是她。
权衡利弊之下，她还是乖乖地给了一个“客观”的评价。
“是我耳朵坏了吗？”骆言笑得张狂，捧腹笑着，“他要是好相处，那我这脾气简直就是神仙级别的了，有一次我不过就是抢了他一样东西，也不值什么钱，居然被他按头打一顿。”
“他真的就是往死里打，又是蝉联了几届的散打冠军，我哪里打得过，丢了面子求饶都没有用，愣是被打断了三根肋骨才收手。这男人啊，下手可真够狠的。”
贺随舟之所以能和骆言成朋友，是因为他这人的脾气是真的好，为人没什么心眼又聪明，这些话说出来完全就是为了活跃气氛，并不是夹带着某种或抱怨或贬低的情绪。
他抿了几口茶，黑眸中闪过一丝辨别不清的情绪。
虞清酒是见过贺随舟打人的，快准狠、眼神里完全没有感情，浑身上下都散发出了浓厚的杀气。但那些人都是做过不好的事情，贺随舟才会下这么重的手，骆言怎么说都是他的朋友，为了一个东西至于这么拼命吗？
她觉得惊讶，捧着脸认真地听骆言说着，像是在了解另外一个同行世界的贺随舟。
一桌四个人，琳达和贺随舟坐在对面，但从头到尾，贺随舟都没有看她一眼，反而是时不时扫了几眼到虞清酒身上。
尤其是当骆言和虞清酒说话时，贺随舟的眼神有一种难以形容的侵占欲，可能连他自己都没有发觉，但她看得清清楚楚。
琳达甚至有一种感觉，贺随舟很可能会拽起虞清酒离场，不会让她见任何除他外的男人……
女人的心思是敏感的，尤其是在对待爱的人这件事上，所有的细枝末节都会被放大无数倍，掺杂了揣摩和研究探索，恨不得将对方当作一道难解的数学题。
直到能求到一个答案为止。
而此时，琳达找到了这个答案。
她在工作上干练直接的风格导致了生活中处理问题时，也是一样的单刀直入，席间以上卫生间为由，将想
“你喜欢贺随舟。”这话说的是陈述句。
虞清酒吓了一跳，手按到了水龙头，冷水溅了她一身，将她的惊慌失措暴露在空气中。
“我不喜欢。”虞清酒颤栗着声音回答，眼神干净，“贺总是我的上司，我们只是工作上的关系，除此之外，没有别的……”
后面的话她有些心虚，越说越小声。
“是吗？”琳达轻飘飘地反问，抽过一张纸巾递给了虞清酒，笑意依旧温和，“喜欢也没事，毕竟贺随舟优秀，这些年在他身边出没的女人并不少，在你之前应该还有一个叫做瑟琳娜的。”
虞清酒突然意识到，琳达虽然一直在国外发展，但对贺随舟身边发生的一切并不是一无所知，这大概也是为什么，她可以随时找到一个贺随舟感兴趣的话题，知道他的想法。
“但你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有些人注定只能被人仰望着的，如果在他身边工作存了什么不该有的心思，到头来反而会让他厌烦，连工作都会丢掉。”琳达好心建议。
两个人静默了片刻，虞清酒突然发问：“琳达小姐，你喜欢贺总，对吧？”
“是。”琳达回答得直接，眼神赤诚，像是喜欢贺随舟是一件很值得骄傲的事。
“那，如果你有任何需要我帮助的地方，请你尽管开口。”虞清酒直视着她的眼睛，“不过是贺总的行程亦或者是习惯心情，我都可以告诉你。”
卫生间里有人进来，两个人及时停下了话题，走到廊外。
琳达不明白虞清酒这话是什么意思。
“就像您之前在电梯里和我说的，您和贺总才是在一条路上的人，不仅是很好的朋友，我想有一天也会是……很甜蜜的爱人。所以如果您有任何了解的，我都可以帮您。”
两个人对峙站着，阳光斜斜从窗棂折射进来，落在地上巧妙地将两个人划分开界限。
此时琳达拿着打量的眼神看虞清酒，想从她的脸上看出些别的东西来，但似乎什么都没有。
“您是一位很出色的职业女性，能够懂得贺总的每一个想法，对他的未来会有很大的帮助。我想，您这样的人才是应该站在他身边的人，旗鼓相当。”
虞清酒是发自内心说出的这番话，她听得出来琳达话里话外的深意，包括今天带她来这里吃饭。
名义上是感谢，但实际上却是让她看清楚，她一年的工资不过是他们餐桌上一道菜的价格罢了，明白地让她和上流社会所存在的、无法逾越的鸿沟。
但事实上，虞清酒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和贺随舟在一起，要飞黄腾达迈入上流社会，所以她不在意这些，也不觉得羡慕或是嫉妒。
她想要的，从来就只有自由。
“真的？”这是琳达第一次觉得自己有些看不懂虞清酒这个人。
明明不过是二十出头不到的小女孩，眼神和给人的感觉却仿佛她早就活过好几辈子，看得通透且不在乎。
“是。”虞清酒重重点头。
此时的包厢内也并不和平。
贺随舟屈指敲了敲玻璃桌面，提醒骆言：“你再口无遮拦，这回断的就不只是三根肋骨了。”
“啧。”骆言不以为意地扯了扯嘴角，“你们都这么闷，我不过就是调和一下气氛罢了，怎么那么专制，连话都不让说了，真不知道人家小姑娘是怎么忍受你的。”
话落，他又感受到贺随舟飞过来的一记犀利眼刀。
“行行行，不说就不说，算我怕了你。”骆言耸肩，“我现在就巴不得赶紧把这个人抓住，好早点回到我的警局，和那些阿姨们聊聊天，可比对着你这个木头有意思多了，人家还会给我说笑话解闷……啊，连勺子都砸，到时候我毁容了，你负责养我下半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