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君瑶的质问让徐氏面色一改，她短促的失神后，赶忙说道：“瑶儿，你是我的女儿，别听沈翔瞎说。”
可恰恰，沈君瑶将徐氏失神看在眼里，她再次质问：“难道我真不是沈翔的嫡女？”
“不，你是的。”徐氏略微有些惊慌，见沈君瑶这么肯定，好不容才镇定了心情：“你这孩子是我十月怀胎生下的，沈翔，他不认你，你还有娘的，要是再这般怀疑，娘就要生气了。”
“娘。”
沈君瑶并不觉得徐氏的解释，让自己信服，反倒是更加疑惑。
她的身世就像是迷雾，紧紧的缠绕在心头：“我没有惹你生气的意思，只是觉得你这话，我有些……”
“好了，瑶儿。”
娄修胤右手搭在了沈君瑶的肩头，将她亲密的往身上一扯：“你要觉着沈翔不配做你的父亲，自然能勉强徐氏否认，可这般，你心中真的好过么？”
不好过。
沈君瑶没再说话，只是浅浅的看向了娄修胤。
娄修胤在此刻拦住了自己，倒也是做了个好事儿，至少不再让徐氏为难。
“我知道了。”沈君瑶伸手握住了徐氏的手腕：“娘，对不起，是我方才太急促了。”
“无碍的，你可是我养大的，娘还能不明白你？”徐氏嘴角扬起了一抹牵强的笑意，眼神又徘徊了一圈：“好了，也快到用膳的时间，娘看看英儿这饭有没有做好。”
徐氏下意识的推开了沈君瑶的手，将要起身。
沈君瑶推开娄修胤，走在了徐氏的身前：“我去看看吧，你好生休息，早上定是累了。”
沈君瑶又看了眼娄修胤，问道：“留在这里吃午膳？不需要回南郡王府，难不成真要否了沈翔这顿归乡宴。”
“不去，本王这脸面大着呢？他沈翔算什么东西，除非他跪拜在本王的脚边，本王这才挪步。”
娄修胤说的肆意，沈君瑶一甩手指，转身便走了出去。
“瞧你得意的。”
娄修胤见沈君瑶走出去，他那戏谑的神色却在瞬间收回，目不转睛的看向了徐氏。
徐氏刹那间就感受到气氛的变化，她头皮发麻，一见娄修胤那瘆人的眼光。
“王爷，妇人做错了什么？你为何用这种眼光瞧着我。”
娄修胤眉心暗沉，他洞悉人的能耐不比沈君瑶差，瑶儿都能瞧出徐氏的异常。
他娄修胤自然也能瞧出来。
“瑶儿不是沈翔的女儿吧！”
“这话什么意思？”徐氏的笑容中全是尴尬，她手指往旁边一抚，无意便将茶杯打翻：“王爷，你就算是瑶儿的夫君，也不能如此污蔑老妇人的清白啊！”
“那你方才为何不对瑶儿承认，你与沈翔在成婚前便珠胎暗结，却模棱两可的将话题转移。”娄修胤双手握拳，重击在了桌面上。
“你让本王如何信，瑶儿是沈翔的嫡女？若真是，本王也不信，沈翔是那般无情无义的人，能将瑶儿残害到如此地步。”
“他……”徐氏紧张的有些磕磕巴巴，她深咽了口口水：“他都能对糟糠之妻做出如此的污蔑，更何况是未曾养育长大的女儿……王爷，你……你就别为难我了。”
“为难？”娄修胤尾音上扬，却轻笑了出来：“我对瑶儿远远比你对她还要珍惜。你将她视为亲女，可我却将她视为心肝，这份情不比你差，你觉得我会容许你们算计她么？”
娄修胤顿了顿，眼神中全是浓郁的警惕，以及化不开的深情。
“她被沈翔伤了一次，本王花了许多功夫才走进了她的心，至今都没能把握获得她的全部信赖，所以绝不会给你们伤害第二次的机会。你若当她是女儿，最好将一切告诉本王，本王不想白费功夫让人查明白。”
徐氏被娄修胤堵得是瞠目结舌，她双手微颤，却点了点头。
“她不是……”
——-
沈君瑶连打了好几个喷嚏，她瞧着英儿在灶台前头忙碌，便跟着忙活了起来。
“玉儿同轩儿都被元世子带走了，公子，家中冷清了好多。”英儿将蒸好的馒头置于一侧，通红的手指头捏了捏耳朵：“公子，要不要先尝尝。”
“不用了，我又不是小孩子。”沈君瑶拿着汤勺，走到了英儿的身侧：“玉儿以前很依赖我的，不过好在有轩儿作伴，独自离家都没什么问题。对了，娄修胤也在家里吃饭，你不如去瞧瞧，家里可否还有好酒，他这一顿不尝酒，难过的慌。”
“家里还有两坛陈酿，是元世子送来。”
英儿对元锦南张口便是一句。
沈君瑶轻捏着下巴，略带着点笑意的说道：“英儿，我发现你对元锦南别有好感哎，不过，他这人倒也不坏，就是有些啰嗦，挺单纯。”
“没有。”英儿双颊一红，连忙从沈君瑶的身边跑了过去：“公子，你也真是的，英儿就是多说了两句，你就那元世子笑话我，以后，还允不允英儿说话了。”
“我也就是开个玩笑，瞧你激动地。”沈君瑶眉头一挑，勺子掷在了锅里，一捏英儿的脸颊：“还敢说你没心思。”
“就是没有。”英儿被沈君瑶说的略有害臊，她垂下眉头：“我不过就是个丫鬟，连伺候元世子的资格都没有，不敢有非分之想，不过英儿确实很羡慕，公子与晋安王之间的情爱。”
“嘘。”沈君瑶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既然说羡慕，那便去争取啊！若停滞在原地，那必然是不会有什么结果的。”
沈君瑶又拧了拧肩头：“若谈身份，我也配不上娄修胤，哪怕是做妾也是高攀的。”
“英儿没有公子的勇气。”英儿悠长的叹了口气，她似是想到了什么：“公子，英儿忽然想起来，今日早上孙员外让人送口信过来，说是想与你碰个面，谈谈铁矿的价格，差点就给忘记了，公子你可千万不要责怪啊！”
“他与我谈铁矿的价格？”沈君瑶至今还没和坑过徐记铁器的孙员外碰过面。
近来所做的铁矿，全都娄修胤也不知从何处调来，正巧就是为了赶制他的两千铁甲所用。
“我知道了，择日不如撞日，等明日白天的吧！”沈君瑶算了算时间：“月底的时候，我还和历城的守将约了谈生意，正巧和孙员外谈成，铁矿供应足了，到今年夏天都不愁没生意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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