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修胤随之一愣，他错愕看向沈君瑶。
沈君瑶此时紧紧的抱住轩儿，她知道，娄修胤必是接受不了她这般不干净的女人，她不想听见娄修胤的回答，便直朝着屋内冲了过去。
娄修胤呆在原地，瞳孔有些发散，他的瑶儿被人侮辱，生过孽种。
难道这就是她一直以来遮遮掩掩的事情么？
她不愿将当年的事儿告诉他，就是怕他会嫌弃？
难怪瑶儿会有磐石般的心防，难怪她不看好两人的姻缘，一切皆是如此。
可娄修胤却未曾冒出过摒弃的想法，只觉得一阵儿怜惜，若他是沈君瑶，这样的仇绝对不能轻易放过，哪怕是亲人。
这是什么样的亲人，才能做出这般恶劣的行径。
娄修胤看着沈君瑶抱着轩儿的动作，她几乎是仓皇而逃，她在恐惧失去自己。
娄修胤此时却露出了一抹笑容，他亦是怕失去她，怎会因这些事儿而离开她？
娄修胤抿唇，瞧着窗户内侧时不时冒出的热气儿，又瞧见了忙活的英儿与徐氏，便走了过去。
——
“娘亲，你怎么哭啦。”娄晞轩目不转睛的盯着沈君瑶，他见娄修胤没跟进来：“爹爹刚刚欺负你了吗？”
沈君瑶努力的想要憋住眼泪，可偏偏，眼泪总是没出息的往外蹦儿。
“是水汽熏得。”
“可是你声音都有点抖。”娄晞轩自己将衣服脱了个干净，他穿着小肚兜，朝着后方热气腾腾的木桶里瞧了去：“你先送我洗，然后再让玉儿喝我的洗脚水，好不好。”
“不要。”沈玉也不知何时进来，悄无声息的呆在一侧：“姐姐，你要是不开心的话，玉儿读书给你听好不好。”
“没有的事情，我很好。”
沈君瑶咽了口口水，努力的调整自己的呼吸。
娄修胤没跟进来，他是嫌弃她的。
就算沈君瑶在热水里将全身都烫出个泡儿来，她依旧不干净，她就是被乞丐侮辱过，即便身上没有那些气息，可是那般昏暗的记忆依旧停留在她的脑海里。
“那我们一起洗好了。”娄晞轩扑在沈君瑶的怀中，他拨弄着散在耳后的头发：“娘亲，帮我把头发挽起来好不好，都乱掉了，轩儿不想洗头发。”
沈君瑶麻木的将娄晞轩抱进了热汤里，修长的手指掠过他柔软的发丝，一卷起娄晞轩的碎发。
肉坨坨的小身体，光滑细腻的肌肤。
可娄晞轩的脖颈间却有一道明显的深紫色痕迹，像是被勒过的，可却又像是胎记，显得格外突兀。
沈君瑶将毛巾荡了荡水，便覆盖在了娄晞轩的身上，刚巧挡住了深紫色的痕迹。
她咬着唇，眼泪又吧嗒掉了下来。
她是欢喜上娄修胤了吧！
所以一想到娄修胤会因此离开她，便觉得委屈，那些山盟海誓，甜言蜜语翻江倒海的从记忆深处冒出来。
沈君瑶早就告诉过自己，她不该依靠娄修胤的，这一切都是自己咎由自取，不该过于依赖。
“姐姐。”
沈玉委委屈屈的站在一旁，瞧着沈君瑶不伺候他，便乱折腾了起来，他尤其无辜：“玉儿不敢让姐夫给我脱衣裳，你倒是快些过来呀！”
昂？娄修胤？
沈君瑶死灰一般的心境像是重燃起了希望，她猛地转过身来。
娄修胤！
是娄修胤，他正站在玉儿的身旁，作势要将他的衣服剥掉。
可玉儿却战栗，他不敢让堂堂的晋安王伺候，便紧紧的抱住双臂，拼了命的摇头。
“姐姐。”玉儿又是软糯糯的一叫。
娄修胤面露了些难看，他像个没事儿人似，甩了甩袖子，指尖朝着玉儿的鼻尖一点：“你个臭小子，本王伺候你还不愿意，多大了人，竟还叫姐姐脱衣服，说出来尽是丢人现眼。”
“娄修胤，你……”
沈君瑶嗓子都的厉害，眼神里全是不信。
娄修胤沉了口气，便又接着说道：“玉儿的外袍都脱掉了，瑶儿再愣一会儿，他体弱多病，万一得了伤风，这可不怪本王。”
“你不觉得……”沈君瑶垂着眉头，双手紧紧握拳：“不会觉得我不干净么，你不会觉得……”
沈君瑶便是想要娄修胤给出一个答案，哪怕她晓得他此刻的出现，此刻宠溺的目光，全都只有一个结果。
那便是他不介怀。
“本王是有些不甘心。”
沈君瑶一咯噔，娄修胤终是介意的。
可接下来他说的话，却是让沈君瑶所料未及。
“那便替本王也生一双儿女吧，算是弥补，本王即便觉得孩童聒噪，可一想到那是瑶儿孩子，便颇有耐心。”娄修胤转而脱下了自己的外袍，也不羞赧，更当沈君瑶是老夫老妻。
娄修胤寸丝未缕的从沈君瑶的身边走过，轻轻的着她的肩头，便是一笑：“今晚便努努力，说不准还能生个与轩儿同天出生的孩子，以后过生辰都方便。”
“娄修胤，你！”沈君瑶有些羞，可却又万份惊喜，她能体会到娄修胤对自己的怜惜：“你为何要对我这般好，这般宽容。”
“让本王沉沦的是你，迷恋的依旧是你，若你起初便投怀送抱，那或许起始，痴恋的便是身子，与今时今日又不同了。”
娄修胤每说出一句，沈君瑶越敞怀，她当初瞒着的是自尊，此时坦白却是相爱。
“当着孩子的面，非要让本王说出这般肉麻的话，瑶儿啊！”娄修胤踏入热汤里，将趴在木桶边上的娄晞轩往怀里一扯：“你可真不知羞！”
到底是谁不知羞耻了！
沈君瑶却没与娄修胤反驳，她将裹着外袍的玉儿也放入了水中：“那一切便如你所愿。”
“早知如此，所以方才叫英儿晚上照料好两孩子。”
娄修胤满脸嫌弃的瞅向了娄晞轩，见他扑腾玩水：“傍晚与本王出去做正事儿。”
“……”
娄修胤对沈君瑶向来不会掩藏情绪，他将玉儿也拽到了身边，匍匐在木桶的边上，随意的划着水，竟学着轩儿那般幼稚，将水往沈君瑶的身上一泼。
“干什么呀，都弄湿了。”沈君瑶娇嗔，她垂着眉，却将手丢在了娄修胤的掌心：“以后，我不会再有事情隐瞒你，娄修胤，那便是我最大的秘密。”
“既然瑶儿与我真诚相待。”娄修胤深吸了口气，目光随即落在了娄晞轩的身上：“本王便也告诉你，本王最大的秘密……或是旁人觉得最为羞辱之事。”
娄修胤也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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