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4章(1 / 1)

大早上,薛雁南便就在院中练剑,吴意候在一旁。

吴意看得出来,世子心情不愉。

若他猜得没错,估计是因为再回到武昭王府的柳织织。

他心下越发觉得世子奇怪,以世子的性子,既然答应王妃将柳织织接回,就不该再纠结什么。大不了,若柳织织再做什么恶,赶走便罢,又何须将注意力放在对方身上?

正是他如此想时,薛雁南收了招。

他马上递过帕子,给其拭剑。

薛雁南面无表情地将剑拭干净,便收了剑往外走。

吴意跟上问道:“世子这是要去何处?”

薛雁南未答。

迎面恰遇景初再次造访,景初顿足等着他离近,便转身与他一道前行,侧头也问:“你这是要去哪里?”

薛雁南仍未答,只往北走。

景初看向后头的吴意。

吴意摸了下鼻子,猜测世子估计是要去柳织织那里。

最了解薛雁南,确实莫过于自小陪他长大的吴意,后来,他们真随着薛雁南行到了柳织织的闺院。

吴意的心情,逐渐变得更复杂。

薛雁南稍顿,迈步行入。

他们踏进时,忽听到亭子后面的池中有声音,便同时止步看过去,未想见到柳织织的脑袋由水里伸出。她利落地游到岸边甩了甩海藻一般的头发,便湿漉漉地出了水,颇为愉悦的样子。

站在薛雁南他们的角度,她现在就像一只由水中出来的妖。

明明纯净得过分,却透出浑然天成的魅丽。

水的包裹下,她的身姿也更显绰约。

让人难以移开眼。

柳织织不乏憨态的抹了把脸上的水,定眼见到薛雁南他们,便稍愣了下,马上侧过身去:“你们来做什么?”

薛雁南总算说话:“你又在做什么?”

他的声音依旧没温度。

柳织织转头看了眼景初这个外人,想到现在的气候很凉,正常姑娘家是不可能入水游泳,何况只穿了这点衣服。

她稍思,便道:“我不小心掉到水里了,好冷,我去换衣服。”

才不冷,她舒服得很。

可不想外人起疑,她只能故意颤颤地跑进屋里换衣。

景初挑了下眉,瞧向薛雁南。

薛雁南的反应不大。

柳织织换衣的速度不快不慢,她再从屋里出来时,穿得挺厚。

她将薛雁南他们都瞥过,靠近问道:“说吧,要干嘛?”

薛雁南寒凉的目光落在她身上,仿佛想将她脸上看出个窟窿,好一阵后,他才问道:“你到底在耍什么花招?”

柳织织扬眉:“耍花招?”

因景初在,她说话有所顾忌:“我可没耍花招,是宁姨看我可怜,就把我接回来了,我之前跟你说的话都是真的,以后我也不会对你耍什么花招,至于信是不信,那就随你。”

薛雁南抿唇,仍盯着她看。

柳织织知道他对自己的成见很大,也没兴趣急着去扭转什么,反正除了寻求庇护之外,她不会做其他。

时间长了,她迟早能洗白自己。

她唯一的麻烦,只有唐离。

不等薛雁南再说什么,她抬了抬自己的胳膊,笑道:“你看我穿得这么板正,可不是为了招呼你,我去玩啦!”

话罢,她轻松地越过薛雁南他们往外去。

首先跟着转头的是景初,他一直在不动声色地打量她。

不一样,真是太不一样。

直到见不到她的身影,他才回头看向一动不动,不知在想什么的薛雁南。其实说起来,这两人都变得不一样。

薛雁南立了会,才转身离去。

景初稍顿,便跟上。

两人行了段路,景初看了看薛雁南,问道:“你特地往这里跑一趟,难道就为了质问她那么一句话?”

薛雁南没给回应。

景初习惯对方的沉默,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又道:“自我过来,你总共就说了两句话,都是跟柳织织说的。”

薛雁南的脚步,隐隐顿了下。

景初拍了拍薛雁南的肩:“这不像你。”

以前的薛雁南对柳织织是何态度,周围的人都有目共睹,他哪里会对她说一个字?只会忽视个透底。

更别说,特地来找她。

后面的吴意想说,世子还总是因柳织织走神呢!

简直是见了鬼。

柳织织踏出王府,难得有一次自己出来逛,是没人跟着的。她瞧了瞧周遭,发现没有童落的身影,便往左拐。

后来拐到街上,她恰遇出来给她采买的音音。

音音见到她,马上白着脸福身:“姑娘。”

明显还是非常怕她。

柳织织朝其笑了笑:“你回去,我自己去玩玩。”

“是!”

音音又朝她福了个身,低头越过她离去,瞧着似有些劫后余生的感觉,可想而知曾经的女配有多凶。

柳织织瞧着音音离远,轻啧了下。

她哪里不知道,这丫头是变着法子离她远些。

她收回目光,继续悠悠地闲逛。

就在前方不远,一处颇为安静雅致的酒楼上,戚若瑶正坐于最靠近护栏的桌旁,她的身边立着素缘。

她单手撑着脑,瞧着楼下人.流在思些什么。

直到素缘出声:“姑娘,是柳织织。”

戚若瑶闻言回神,循着素缘的目光看去,便见到刚买了一串糖葫芦的柳织织正朝这边逛来。

瞧起来,还真是过得不错。

戚若瑶冷下脸。

也是,终于又离雁南近了,也难怪心情好。

对于这柳织织,她始终不会放在眼里,既然对方送上门,她也不会手下留情,便倏地捏碎一个杯子,拾起一块碎片朝柳织织射去。那碎片的准头与速度,昭示着戚若瑶的武功极高深。

但眼见着她即将杀掉柳织织,忽地一颗石子横飞过去。

叮——

柳织织闻声,立即抬眸,便见到在她前面约莫两米的地方,一颗石子打落一块似乎是将要射中她的碎片。

她愣了愣,循着感觉抬眼。

她看到酒楼上,正立于护栏边的戚若瑶。

因离得远,她看不清对方的神情。

她想了想,所以是戚若瑶再次果断地要杀掉她这个本该轻易死掉的炮灰,然后暗中有人救了她?

如此看来,戚若瑶的脸色肯定不好。

救她的人,应该是薛雁南的人,毕竟她已让薛雁南派人盯着戚若瑶。不过,也不排除薛雁南比较细心,另外也派了人保护她。

柳织织本不想理会戚若瑶,却被素缘跳下来挡住去路。

素缘道:“姑娘让你上去。”

柳织织觉得这戚若瑶当真是烦人,怎像狗一样,非得咬着她不放?

知道对方不会让路,她上去作罢。

戚若瑶坐回桌旁,待柳织织离近了,便嘲讽道:“怎么?暗中保护你的人,是王妃派的?你挺本事。”

柳织织坐下,倒是忘了,武昭王妃也会派人保护她。

但她故意道:“是薛雁南派的人。”

她没必要顾忌戚若瑶的心情。

戚若瑶闻言,神色果然微变,但只是一瞬间,她又恢复常态:“你何必自欺欺人,你我心知肚明,对雁南来说,你不过只是一条微不足道的狗,他又怎么可能保护一条他厌恶的狗。”

这话说的……

柳织织素来没什么气性,她撑着脑袋继续吃自己的糖葫芦,只道:“有事说事,别就知道逞嘴皮子功夫。”

她是真不喜欢吵架,嘴脸太难看。

何况她不在乎薛雁南,更不在乎他怎么看她。

戚若瑶不喜柳织织这副态度,好像不管她怎么做,对方都无所谓,反倒显得她极没风度似的。

以前的柳织织,哪会这般耐得住?

她压下不悦,说道:“你别得意忘形,以为有武昭王妃护着你,你就能高枕无忧,你可知我为何在这里?”

柳织织只听,不答。

戚若瑶凉凉勾唇:“我在等雁南,正打算让他把你交给我,你觉得,他会不会把你交给我处置?”

话虽如此问,她显然是坚信薛雁南会依她。

柳织织说道:“你既知我已回武昭王府,那肯定知道我是为何回去的,你是要薛雁南为你违抗他的母亲?”

戚若瑶颇为嚣张:“又如何?”

柳织织一言难尽地扯了下嘴角:“你倒是挺自私,也更自信过头,你又怎么确定薛雁南能为你做到这地步?”

戚若瑶道:“凭我是他的心尖人。”

心尖人……

柳织织思起,薛雁南确实很在乎戚若瑶。

戚若瑶又道:“而你的存在,只会对我不利,他自己迫以无奈不对你出手倒也罢,怎么可能不向着我?”

柳织织闻言,有些没了底。

其实薛雁南确实是迫以无奈,才不动她,甚至是帮她。但若是他的心尖女主非得要走她,甚至是软硬兼施,又逼又闹起来,倒难保他不会一时被感情冲昏头脑,将她交出去。

她忽然觉得手里的糖葫芦不香了。

还是那句话,她虽然死不了,但不愿遭罪。

她若到戚若瑶手里,还能好过?

正是她如此想时,她侧头无意见到薛雁南正骑着马路过,素缘立即跳下去,拦住对方的去路。

戚若瑶也循着看下去。

薛雁南及时驱马停下,听着素缘说什么后,抬头看了上来。

他的目光依次瞥过柳织织和戚若瑶,便没有犹豫,下了马越过人.流,直接朝酒楼这边走来。

戚若瑶瞧向柳织织,势在必得地扬了下唇。

柳织织撇着嘴暗想,也幸好当下她在,还能尽量避免薛雁南度不过这个美人关,失了自己的信誉。

若她不在,可能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女主就是女主,谁都向着,也难怪戚若瑶这般自傲。

哪像她……

薛雁南由楼梯上来,再看向护栏边坐着的那两人。

他提着剑,面无表情地步了过来,侧头冷冷地看向柳织织,仿佛在说:你又在玩什么鬼把戏?

柳织织颇为鄙夷地说道:“你搞清楚状况,这可不是我在作妖,是你的心上人要我上来的。对了,刚才我路过,她还刺杀我来着,幸好你的人及时出手,我才能完好地站在这。”

她稍顿,又补了句:“你不信可以问你的人。”

薛雁南没否认保护她的人,是他派的。

戚若瑶见此,变了脸色。

她马上问薛雁南:“你居然真派了人保护她?”

薛雁南仍没否认。

柳织织没说他不仅派了人保护她,还派了人盯住这个所谓的心尖人,免得惹怒对方,两人吵着吵着,把她推出去了。

戚若瑶没了刚才的得意,只盯着薛雁南。

等不到他的辩解,她的神色冷下。

她立即质问他:“你到底是何意?她差点毒死我,你不仅放过她,后来在太子府,还维护她,如今竟又派人保护她?”

她很生气,也更失望,他怎么可以这般不顾忌她?

薛雁南神色未变,只问:“你找我有何事?”

戚若瑶拉大声音:“你先回答我!”

柳织织乐得在一旁看戏,只等着薛雁南顶不住戚若瑶所给的压力,打算把她交出去时,再说话。

薛雁南没有回答。

戚若瑶盯着半日.逼不出一句话的薛雁南看了阵,不得不暂时压下心中怒火,免得让自己显得难看。

她瞧向柳织织,越发恨不得将其除掉。

她坚信,都是柳织织使了什么诡计,逼得薛雁南不得不如此。

“好,很好……”

戚若瑶低头喝了口茶,顺了顺气,红着眼赌气道:“以我们如今的关系,我确实没权利要求你什么。”

柳织织发现茶没毒,也给自己倒了杯。

她刚才一直忍渴。

戚若瑶继续道:“我来找你,是为了要你把柳织织交给我,这个人三番两次要我死,我不能放过。”

以前的女配,确实是想尽办法地杀她。

但人家是女主,女配次次是作死。

见薛雁南没表示,戚若瑶又道:“我知道你娘喜欢她,这样会让你为难,但若放过她,便是将我置于危险中。”

她话里话外,都着重点出柳织织会害她。

为的是让薛雁南考虑她的安危。

柳织织正欲为自己辩解,薛雁南终于出声:“她不会。”

柳织织颇为意外地看向她。

戚若瑶怔住,她以为自己听错了,便问:“你说什么?”

“她不会。”薛雁南又道了遍。

“你在帮她说话。”戚若瑶睁大眼,觉得不可思议。

薛雁南未语。

戚若瑶终于无法忍怒,立即站起身:“你是不是疯了?你忘记她是怎么三番两次派人刺杀我的?忘记她是怎么毒我的?”

他不动柳织织,保护柳织织,可以是被迫。

但帮柳织织说话,是为什么?

戚若瑶又问薛雁南:“你那么相信她?”

薛雁南抬眸:“对。”

柳织织边喝着茶,边打量薛雁南,他之前还特地去她那里质问她呢,她才不认为他是相信她。

她倒觉得他是不愿和戚若瑶多言。

毕竟之前戚若瑶利用他,他纵使沉默,也是有脾气的。

何况他得信守承诺。

戚若瑶斥了声:“薛雁南!”

薛雁南似有些不耐,便干脆对柳织织道:“跟我走。”

“哦!”

柳织织放下茶杯。

戚若瑶几乎气湿了眼眶,她马上放下狠话:“今日你必须把柳织织交给我,否则你再也别想看到我!”

果然来了。

柳织织暗叹,她担心的就是戚若瑶这招。

薛雁南转身间,顿了足。

戚若瑶一字一句地说道:“你知道我的脾气,说到做到。”

薛雁南默了阵,再出声:“不交。”

话罢,他迈步就走。

戚若瑶难以置信地呆了呆,便朝着薛雁南的背影厉声道:“我再问你一遍,把不把她交给我?”

她的话音落下,忽地响起另一道男声:“交什么交?我的人,什么时候轮到你们这两个杂碎来支配?”

该声音寒凉慵懒,由远到近,直至落在他们身后。

正跟薛雁南走的柳织织僵住,下意识止步。

唐离?

她便要转头,却忽地被一股她极为熟悉的,不容抗拒的力量拉走,瞬间落入她更为熟悉的男性怀中。

薛雁南马上转身,因见到唐离而沉下脸。

突然的变故,令戚若瑶愣住。

柳织织在唐离怀中挣扎了下,拧眉出声:“你……”

这货怎么回来得这么快?

唐离有力的臂膀紧搂住她,幽深的目光紧紧地落在她脸上,似乎是着实将这丫头想念得紧,想啃她。

他抿了下薄唇,道:“你真不让人省心。”

他将她摁入胸膛。

戚若瑶见唐离居然抱着柳织织,自然是极为震惊,她反应了半晌,便出声问道:“唐公子,你们这是……”

唐离懒懒抬眸:“与你何干?”

“……”

此时的楼下,刚抵达这里的武昭王妃抬头正朝楼上看来,见到柳织织竟是落入唐离手里,她变了脸色。

她立即大步进入酒楼,踏上楼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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