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重逢(1 / 1)

第十一章重逢

晚霞映照在海面上,船马上就要进港了。一九四九年初,SH解放后,在中国政府的扶持下,SH发展了很大的变化。人民安居乐业,经济繁荣昌盛,社会治安稳定,如同雨后春笋,突飞猛进。

特别是闸北在SH和平解放后,因其地理位置优越,更显示出了他的蓬勃生机,成了SH的发展领头区。被压抑多年闸北的老百姓,如同破茧而出的蚕虫,把家园建设得更加新观。

李名贾摘下墨镜,提着手提箱,踏进了阔别十七年的SH滩。望着眼前人来人往,高楼大厦,一片茫然。

我回来了,李名贾仰天默念。

“老伯,闸北怎么走?”李名贾走到一个摆地摊的老人面前,问路。

“年青人,从前来过SH吧?闸北这几年变化可大了,一两年的工夫不去看看,你路都摸不清的。”老人家很健谈,“你到车站坐客车就能到,车很多的。那个地方好啊,生意可红火了。”

李名贾谢过老人家,顺着老人家指的方向,向车站走去。儿童时候,街道边上的吆喝声,已经换成了现在的门面店,过往的一幕幕都被眼前的华丽、整洁、有序所取代了。

坐在车子上,望着街道旁的景色,虽然比不上新加坡、美国华盛顿的美观,但是发展成现在这种样子,让游客不住称赞。

举目无亲,一切都得从头再来。李名贾找了家旅店住了下来。

“这里发展真快!”李名贾与店长闲聊。

“先生,看你这身装扮,刚从国外回来的吧。以前有来过闸北吗?政府政策好,连洋人都要看我们的眼色了。来,在这签个名。”店长聊着把名册地给李名贾。

李名贾握着手里的笔,迟疑了一下,草草地写了三个字:贾浩然。

夜里九点多钟了,街道上的人群欲显得更加热闹。李名贾沿着这条似曾相熟的街道,漫无目的的走了下去。回头再看看,这条路,真的感觉很熟悉。家,我的家,李名贾激动地心颤了起来,内心欲是害怕,欲是渴望。李名贾四处张望着,视线都被临立的高楼商厦所遮住。

“先生,买盒烟吗?”一个小男孩端着烟箱期盼地眼神,望着贾浩然。

“这里是什么地方?”李名贾掏出几分零钱,递给了小男孩。

“这里是四方铺啊!”小男孩把烟递给了贾浩然。

“四方铺?”这个名字多么熟悉,父亲经营的四方米行,虽然朦朦胧胧,但是仍有印象。

“这是我们区长规划的时候,定下来的。”小男孩显然对区长是十分恭敬。

李名贾点了点头,抽出一根烟,衔在嘴里。变了,一切都变了。从前的青瓦房没了,当铺没了,米行没了。。。。。。取而代之的,全是和谐繁荣的景象。李名贾凭着直觉,感觉从前的家,就在附近。可是,却怎么也记不起那个位置。

漫无目的巡视着。这条路,真得太熟悉了。李名贾一次又一次地对自己说。正低头巡视地向十字路口走去,“远洋集团”四个大字,被彩灯披挂着,映入眼帘。

“远洋集团。。。。。。”这四个字太有感情了,父亲的名字包含在字里,能不让他心砰砰地跳?再看看门口的石碑简介,李名贾怒视了很久。他没有读完全部内容,但他看到了落款的名字,合法持有人,郭家合。

李名贾拳头攥得紧紧的,好像一拳头把整座大厦夷为平地。火红的眼睛,又看到了当年的那场火。想不到,郭家的人,把从父亲抢来的公司,建在了自己的家里。李名贾又抽出了一支烟,点着抽了一口,紧接着又抽了一大口。公司的门,关闭着,四周的草丛、栏杆、花坛、雕刻的石龙,都已说明,今日的远洋集团,规模、地位,在闸北,甚至是整个SH举指可数。

李名贾在门口站了很久,手里拿着烟,一直盯着这四个大字,记忆徘徊在过往的一幕幕。

第二天,阳光高照。

李名贾去了城外的海滩上。海风依然清爽,脑海中的痕迹,一直牵引着领到了十七年前,所走过的路。船,依旧还有,只是比以前更新了,更大了,人却都成了生面孔。贾浩然溜达了半日,也没有找到陆兰母女,带着失望又回到了旅店。

“荣儿,再不起来,太阳就落山了。”陆兰在大厅里叫喊着女儿。

时光不饶人,一晃十七年,过多的操劳与挣扎,早已有几缕白发染上了梢头,脸上的皱纹让这个女人过早地哀老了很多。陆兰洗着手中的碗筷,“这孩子,马上就毕业了,还让人操心,哎。”

“女儿,还小,等大点了,就不用再操心了。”小六子也不是当年的小六子了。十七年前海滩上的那一劫,让他成了瘸子,多年的辛劳,也已在脸上挂满了沧桑。两个可怜的人,生活的转变,促使着两个人的心,贴在了一起。

“嘿嘿,再大点,你俩就不用操劳了。”陆海荣穿得整整齐齐地站在这老两口面前,脸蛋清秀的面庞时刻挂着笑容。

“你哪天才能长大呀?大小姐。”陆兰故作板着脸,小六子呆在一旁,嘿嘿傻笑。

“本大小姐今天就长大了,嘿嘿。”陆海荣眯着小眼,笑着说,“我找到工作啦。”

“耶,难怪我家大姑娘穿的那么整齐。”小六子笑着说,“在哪儿高就啊?”

“秘密,我今天去复试,这是最后一关,等我进去了,不知有多少人羡慕我。”陆海荣闭上眼沉浸在遐想中。

“太阳都爬到哪儿了,还没睡醒。”陆兰继续忙着自己的事,不在意地提醒女儿。

“呀,快迟到了。”陆海荣匆匆拿起小包,奔了出去。

“哎。”陆兰看着女儿离去的背影,叹了口气。

远洋集团名声在外,当初有十八位企业老板共同出资建立。李远洋出事以后,郭家合接手管理,把自己的几条船融进了远洋集团,占有股份的百分之十八,略胜张丙瑞百分之十七的股份,稳坐首席,其力量不容小觑。解放后,郭家合利用手中的资本,又注入了大批资金,重新组建了远洋集团,此时,已经占有公司股份的百分之二十一,位列首位,而张丙瑞亦有注入资金,紧紧咬住郭家,其股份仍是相差百分之二。远洋集团此时已经是SH最大的港口货运公司,行轮更加雄伟,不仅如此,还从国外引进了许多先进技术,港口生意更加红火。有几次大会上,被政府官员点了名的表扬。

为了扩大规模,远洋集团不断广招人才,壮大实力。今天的远洋集团蒸蒸日上,可是又有多少人知道远洋集团背后的历史故事。

大厅里站满了来自各方的英才,远洋集团总裁郭成雄,应父亲要求,广招一批力量骨干,在目前大好形势下,大干一番。李名贾盛站在台下,怒火的中烧,一直都没有离开郭成雄。台上的郭成雄自吹自擂,张扬跋扈,年过四十,仍是热衷于炫耀自己。这就是我的表哥,曾经逼死我全家的表哥?道貌君子。李名贾努力克服着内心的痛,鄙视的眼睛里,满是憎恶。

李名贾不想再看到那副讨厌的嘴脸,转身正欲走出场外。转身的一刹那,正好与迎过来的陆海荣撞了个正着。陆海荣的包落在了地上,李名贾连忙弯下腰,捡了起来,歉意地说,“对不起。”

“没关系。”陆海荣接过包,匆匆地侧肩而过。走了几步,陆海荣回过头来,正发现他也正望着自己。两人友好地笑了一下,向各自的方向走去。

似曾相识的感觉,让两人既惊讶,又好奇。

走出厅外,仰望着天空上的白云,李名贾长长地舒了口气,回头瞄了瞄“远洋集团”四个大字,一步步地离开了那里。

郭美丽拒绝写这份报道,“谁爱写谁就写,远洋集团和我没有任何瓜葛,我姓郭,是郭礼忠的孙女,郭家旭的侄女,郭亚伟的姐姐,就这么多亲人。”郭美丽气愤地把书狠狠地摔在了桌子上。

罗总编吃惊地望着郭美丽,眼镜一次又一次地扶正。本以为郭美丽是郭家合的女儿,顺水推舟给个人情,把远洋集团带头向前发展的报告宣传一番,没想到郭美丽反应这么强烈。办公室的人,都呆呆地望着郭美丽,没有人吭声。

“你不愿意写,那就叫小王写吧。”罗总编自讨苦吃,心里不快地朝着小王摇着头走过去,心里还嘀咕着,这是怎么回事?

郭美丽坐在椅子上,左手托住脸庞,深深地有回忆起当年的那一幕。

郭世华夫妇把郭美丽母女接到自己的身边。几年来,郭家发生的大大小小的事情,向郭世华一一说来。泪水夹着话闸,如同一杯苦药,让人难以下咽。悲惨的命运竟然发生在郭家,而承担的却是一些无辜的人。郭世华含着泪水,痛心地回到了郭家,把郭老夫人接了出来,安置到了精神院里。

全中国解放后,四叔郭家旭安顿了郭美丽的生活起居,推荐进了报社。凭着自己的文字功底,郭美丽一步步升到了副总编。当这一切似乎都进入正常的生活轨道,平静的生活,让她乐于现状。她害怕得来的宁静,害怕再起涟漪。她只想静静地等待,等待安详地老去。

郭亚男毕业后继承父志,勤勤恳恳地与母亲培养了一批又一批的热血青年。而郭亚伟凭着自己的努力和才能,就当上了闸北的区长,风风光光地为百姓做了几件大事,极为百姓称道。

“妈,怎么了?”王芳经常下学后,来报社,为母亲整理文章。看见母亲发呆,知道又回忆起了往事。

王芳也已快走出校门了。十八岁的小姑娘也已经出落得娇人可艳,很有当年的郭美丽,媚而不俗,温文尔雅。母女俩相依为命,再苦再累,从来没有求过郭家,也从来没有接受郭家的帮助,就这样一步步地度过了一个又一个的艰苦岁月。

“没事。”郭美丽从往事中拉了回来。

“妈,给你商量个事?”王芳吞吞吐吐地说

“怎么了?”郭美丽目视着王芳

“我马上就毕业了,想进报社工作。我不想让你这么辛苦,何况我也喜欢这份工作。”

“傻孩子,妈不辛苦。不过,你要进来,我不会给你开后门的,有本事自己考进来。”郭美丽一般正经,严厉地说道。

“真的?咦,好,一言为定。”王方高兴地蹦了起来。

“来了之后,到我手下来。我手上正缺个好帮手。”郭美丽的同事肖燕群笑着说,像是提前预订了下来似的。

“肖阿姨。。。。。”王芳捂着嘴笑了起来。

“郭美丽的女儿,没得说的。”

“可不能撑着这些年轻人。”郭美丽心里说不出的幸福。

下午三点钟,李名贾径直进入了远洋集团。正当要踏入总裁办公室的时候,被前台文秘拦了下来。

“先生,你好,这是总裁办公室,请问你有预约吗?”前台文秘,很有礼貌地说。

“有。”李名贾点了点头。

“请问你贵姓?”

“贾浩然。”李名贾自报其名。

文秘拿出手中的册子翻一遍,抬头看了看贾浩然,笑着摇了摇头,“对不起,贾先生,好像没有你的名字。”

“是你们总裁约我来的。”李名贾笑着挑逗文秘。

“哦,请你稍等一下。”文秘小姐走出前台,示意贾浩然坐下,自己径直进入了总裁办公室。

不多时,文秘小姐从总裁办公室走了出来。“贾先生,总裁要见你,请随我来。”说着领着贾浩然进了办公室。

郭成雄望着眼前站着俊俏的脸蛋,双眼黑而又犀利,一米七八身材伟岸年青人,问道,“刚从国外回来?”

“是的,刚从美国回来。”贾浩然很干脆地回答。

“难怪,油光满面,西装革服,举足款款得体。坐。”

贾浩然点了点头,坐在了郭成雄对面。

“你。。。。。。”郭成雄拉长音问。

“贾浩然。”

郭成雄点了点头,又说,“我好像没有预约过你?”

“如果我不说预约,你怎么会有时间见我?”贾浩然笑着说。

“不是一般的狡猾,美国人的风趣,你学来了。直说吧,你见我有什么事?”

“我想进远洋集团工作,我在国外学过贸易,如今我回来了,总要有一份工作,把肚子填饱吧。”

“就这么简单?”郭成雄很认真地问。

“没有太多想法。”

“哦?”

“我与其他年青人一样,离开家好多年,现在回家了。年青人的热血与激情,应该洒到自己的国土上。”贾浩然笑着说,“这个理由好不好?”

“说得好,你明天就可以来上班了。我从来没有录取一个手下,用这么短的时间。”郭成雄点了点头,“你是第一个。”

贾浩然起身站起,仍笑着说:“我不会让公司失望的。”

小渔村的灯火依旧闪亮耀目。

“不行,我不准你进远洋集团工作。”陆兰板着脸,脸色很难看。

“妈,好多人想进都进不了。你怎么能这样呢?”陆海荣乞求地眼神,不解地问道。

“不行,就是不行。其它的我不管,你到那里工作,我就是不同意。”陆兰坚持意见,不容陆海荣反驳。

陆海荣厥起小嘴,看母亲真得很生气。转头望着爸爸小六子,“爸,你看妈。”

“我也不同意你进去。”小六子皱着眉,很严肃的样子。

这么多年了,陆海荣从来没有想到父母有这么大的意见。“这到底是为什么啊?”陆海荣很惊奇地问。

“别问了,这是上辈子的恩怨,你问得越多我们越伤心。”小六子叹气道。

陆兰的泪,啪哒,啪哒落了下来。孽缘,孽缘。陆兰在心里一次又一次地念叨。

陆海荣没想到母亲会伤心地流泪,这一定刺痛了母亲的心。陆海荣不敢再把话问下去了,她爱她的妈妈,从来没有挨过母亲的打。陆海荣走到母亲的身边,双手握紧妈妈的手,“妈,我不去那里上班了,我也不问了。”

陆兰把女儿揽到怀里,欣慰了很多。

“义父,义母让妹妹去吧。”早在门外听了很久的胡正辉推开门,走了进来。

三十多岁的胡正辉,铁板的脸上,更显得稳健成熟。与小名贾离别之后,胡汉山改了名字为胡正辉,参加了北上抗日队伍,打了三年战争,把日本赶跑了。紧接又跟蒋介石的国民军队搞了起来,三年后,又把蒋介石赶到了台湾。回到SH后,安置到了区大队,成了治安大队长。在小六子和陆兰的撮合下,结识了本区的一家渔家姑娘,随之一年后,妻子难产,撒手离开了他。仇恨,并没有因为时间而淡化。在党和人民的教育下,让这个大队长更懂得了依法治人,作为一名治安人员,更应该以证据为事实。凭借一身好功夫和机敏,胡正辉成了一名破案高手,所里的人都称他为铁黑脸。

“这。。。。。。”小六子和陆兰惊愕地望着胡正辉。

“义父,义母。”胡正辉把手上提的补品放到桌子上。

“正辉啊,他郭家是什么人,你还不清楚?”小六子反问道。

“义父,近年来,有几宗走私的案子,都和远洋集团有关,我一直在找证据,迫于郭家合太狡猾了,收效甚微。”胡正辉低下头,“如果海荣在里边工作,或许能找出一些蛛丝马迹,一定会把他们绳之于法的,多年的结,也有个了断。”

“对这种人,还讲什么证据,一枪崩了他,都便宜他。当年李家。。。。。。”话到嘴边,小六子忍痛没有说下去。

陆海荣隐隐约约感觉得到,他们和远洋集团有一定的瓜葛,甚至深仇四海。“义父,现在是法制社会,国家不能不讲法。郭家在SH滩也算知名家族,没有证据,不能轻易处理。”

“不管怎样,海荣是不能进去工作。”小六子看了看自己瘸的这只腿,又想起了海滩边的那一血腥场面。

胡正辉看义母哭得异常伤心,以他职业的敏感,这不单纯的是一种恨,在这恨的深处埋藏着更深的不为人知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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